可是沈沫沫呢?
十二岁的沈沫沫,虽然是跟着自己的亲生爷爷,可爷爷哪里会在乎她?还不是由着自己其他的孙女欺负她?那时候的沈沫沫,比之寄人篱下也相差无几。
顾彦衡回忆起来,他第一次见到沈沫沫的时候,大约沈沫沫和沈思浩早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沈思浩比顾彦衡小了两岁,他小时候尚且可以以不懂事维护沈沫沫,但随着沈思浩年纪见长,沈大夫人又对沈思浩进行了种种“私生女”的灌输和训诫,十六岁的沈思浩,已然不能装作不懂去维护沈沫沫了。
而那个时候的沈沫沫,年纪不过十二岁,就已经被沈家饥一顿饱一顿的nüè出了胃病。也许就是这个刺激,沈思浩和沈沫沫才大着胆子把主意算计到了他的身上……
十二岁的沈沫沫在算计顾彦衡,十三岁的沈沫沫佯装懵懂的看着他的沉沦,二十五岁的沈沫沫,则一步一步,试图逃离顾彦衡。
顾彦衡的大手抚上眼前人的眼睛,清澈如甘泉,没有喜欢,他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欢……真他么的不甘心啊!
顾彦衡不喜欢婚礼,尤其不喜欢司仪问新娘的那句话“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顾彦衡不止一次的猜想,他和她的婚礼上,司仪问出这一句话之后,沈沫沫的回答大约会是转头就往教堂外跑……
“生个孩子,生了孩子,她就不会跑了。”顾彦衡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女人可以对男人狠心,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对怀胎十月的孩子狠心吧?
“沫沫,我们生个孩子,家里就不会不承认你了。到时候,我会在报纸上声明,你早就嫁给我了,你的委屈,我用将来补偿。我们……就这样,生一个孩子,然后,好好的过,好不好?”顾彦衡放软了语气,祈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沈沫沫怔了一下。
忽然轻笑了一声。
顾彦衡不解的看着她,他那么诚恳的“求婚”,她竟是这么个反应么?
“我忽然发现我自己变傻了。”沈沫沫笑了几声,懊恼的揉了揉太阳xué,她定睛望向顾彦衡,“我为什么非要和你离婚呢?左右这婚约也没有人会承认,我就是自己出去说,人家也只会说我是得了妄想症。倒是不如……”
沈沫沫纤长冰凉的手指抚上顾彦衡古铜色的面孔,“倒是不如,我悄悄离开,然后等过上二十年你重新结婚生子了再回来,告诉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你的孩子,他才是真正的私生子,你说,这个法子如何,差不多可以报复我这三年到处被人骂的仇了吧?”
顾彦衡一把捉住沈沫沫徘徊在他脸上的小手,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她:“我不会要别人生的孩子。”他原本想说,他不会碰别的女人,哪里来的别人生的孩子呢?可话一出口,就缩了水。
“真的?”沈沫沫笑容加深,可看在顾彦衡的眼里,却是那么的哀伤。
“我只要你一个。”
沈沫沫笑出了眼泪,“没关系,你要别的女人也没事。只是顾彦衡,你害的我那么惨,都说是父债子偿,你说,你会不会一生无子,用来弥补我失去的东西呢?”
沈沫沫幽幽的说着,心中在想,这个判官,她不要老天来做,她要自己来做。
顾彦衡有些听不懂沈沫沫的话,他紧紧的搂住她,将自己的心贴着她的身子,他张了张嘴,想要问她,那些流言蜚语,真的那么重要,真的伤她很深么?为什么要那么伤心?难道他这十二年的爱,三年的守护,还不够让她忽略这些吗?
他想问她,为什么要他一生无子,他只要她,他一生无子,岂不是她也一生无子?她这样说,就不怕他们将来的孩子伤心吗?
话到嘴边,望着怀里压抑着声音低泣的沫沫,顾彦衡竟有些害怕听到答案,忽然不敢问了。
☆、补偿(一)
姚瑶豪迈的端起高脚杯,脖子一仰,就一口将杯子里的红酒gān了。
淑女形象神马的,在酒色面前,那就是浮云啊。
林逸见状,嘴角抽了抽。
沫沫的这个闺蜜,做事向来出人意表。
“喂!你说,那个姓顾的他想gān嘛?这里这么多人,他难不成还想带着沫沫来?他就不怕沫沫被这群人渣给生吞活剥了?”姚瑶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狠狠的瞪着正凑在一起的顾彦衡的家人还有程家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