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朕会派人协助你抓拿展狂归案”。
“是”。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礼部侍郎哭丧着脸,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
盐城,展家。
余如仪整日如素佛堂,一步都不曾踏出,诚心诚意求佛,只为了上天能够怜悯,让雪儿早点回来,不要在外面受苦。
原以为,狂儿的后半生有雪儿的陪伴,会幸福,会美满。
未料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偏偏上天就跟他们开起了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如今,展家再也没有了欢笑,个个愁眉苦脸,天天望天,只盼着当家主母,能早日平安归来。
只是,这样的希望,随着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更让人恐慌。
所用能找的地方,他们几乎找尽。
但是,还是没有雪儿的下落。
傲人乖巧不哭也不闹,在家整日守着两个妹妹,等着娘回来。
只是,每次入了夜,他都会偷偷的苦红了眼儿。
看在立蓉的眼中,格外的心酸。
可怜的雪儿,在外头,又是受着怎样的苦。
“傲人——”。门,轻轻的推开了,两个小家伙,还小,还不懂事,还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失踪了,傲人小小的身子,趴在桌上,双肩,一下又一下的轻颤着。
他哭的专心,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开门。
“傲人,不哭,要是你娘知道了,她会伤心难过的”。立蓉轻轻抱住傲人,轻轻拍着他的背,展狂一直不曾回展家,他在外奔波,无非是想快些找到雪儿,只是——还需要多久呢。
“蓉姨——”。小脑袋用力的埋进立蓉的怀里,“傲人好想娘——呜呜——”。
“乖,乖——不哭哦——”。
“娘为什么还不回来——呜呜——娘到底去了哪里?”。
“……”。她也好想知道。
“蓉姨,你让娘回来好不好,傲人会乖——会乖的——呜呜——”。孩子气的要求,立蓉却无法点头,无法应是。
她,做不到啊。
……
猛然坐起,粉嫩的额上,满是汗水,窗外的月,仍然高挂,天,还未亮。
雪儿才刚入睡,却被梦中傲人的哭声惊醒了。
她梦到傲人在哭。
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傲人已经很久都不哭了,他是个大孩子,他一直都很懂事。就算练武,受了伤,他也不哭。
最多只是红了眼眶,让她对着伤口chuī口气就好了。
望着天上的月,雪儿紧咬着下唇,用力的咬着,直到尝到了血腥味也不想放开。
她好想夫君,好想傲人,好想娘,好想无忧无虑,好想立蓉,好想好想别庄里的每一个人,呆在瑶族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她不想再呆下去了。
她不想——
不再纤细的小手上,因为不停的忙活而变得粗糙,用力的抓紧身上的毯子,含着水意的眸子里,闪着再坚决不过的决心。
她不要再等了。
就算展狂有一天会找到她,可是——她不想等,她一点都不想等。她要离开这里,回家,想回家。
她不要再夜夜梦到展狂悲痛哀伤的脸和傲人的哭声,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一夜未眠雪儿起了个大早。
在瑶族的生活,几乎已经定了型了,天天都是同样的时间,做同样的事,没有什么区别,也不需要有什么区别。
不过,今天,雪儿希望它稍稍的有些区别。
所以,她提意,如果以后瑶族真的要以绣作为瑶族的一向传统,那么,最好是将瑶族的大地一糙一木,一山一水,都绣进去,以后,就算人家不知道是瑶族,只要看到瑶族的绣品,就会向往瑶族,这不是好事一件吗?
或许,瑶族人真的是太渴望被外界肯定了,所以,达力同意了。
他让人带她们去瑶族的领地,看得透彻,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有专人亲自讲解。
“只到这里吗?”。雪儿看着前方光凸的沙石之地,一根糙都没有,再前方,就是笼罩在雪白雾中的大山,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大山上雪雾传来的阵阵寒意,不禁让人避缩。“那座大山不是瑶族的领地吗?”。就算真的要绣,前面那座山也比绣这块什么都没有的沙石地来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