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右手五指弯曲,指甲紧紧的顶着手心,些微的刺痛让她将怒火压了下去,定了定神,盯着墨瑾宣道:“你想要如何才能放过小舅舅,莫非是夏家的全部财产?”
墨瑾宣想要拿到夏家的财产何至于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威bī利诱?
他只要拿了夏染的签字去,谁又敢质疑他的决定?
只是他太过奢求和夏染相依相偎的感觉,贪恋她的心甘qíng愿,这才如此,用曾少游的前途,bī迫夏染不得不软弱起来,为了曾少游而“心甘qíng愿”的留在他的身边。
他想要她快乐,却始终不得其法。除了威胁,墨瑾宣已然想不到别的留住夏染的法子了。
“要你的那些钱财,我还不需这么费事。”墨瑾宣口吻冷硬的道,“我只要你留下来,染染,我知道你不喜约束。就两年,你生了孩子,我就不限制你的自由了。你可以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只是你想去哪,都必须要有人跟着。”
墨瑾宣拳头紧握,他越发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qíng绪了。
夏染嗤笑一声:“墨瑾宣,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个世上,谁没有了谁不能活,偏偏你要将我的全部财产转到你的名下,还要约束我的自由,让我不得不依附于你,这样的喜欢,夏染福薄,着实担当不起。”
夏染转身yù走,墨瑾宣一把拽住了她,抿唇问道:“你那位舅舅,你也不管了?”
夏染回头看他一眼,当着墨瑾宣的面将手里签好字的财产转让协议撕了个gāngān净净,墨瑾宣只看着她,也不阻止。
“我亲自去签字,只是签字那天,我小舅舅要在当场,你手里的证据,也请那天一并给我。”夏染说完这话,就转身回了房间。她知道墨瑾宣是想要对她好,只是他对她好的方式太极端,她不过是个普通人,要硬说不同,也就是多了前世的记忆,更清楚的认识到了墨家和她之间的仇恨根本无法化解。
即便墨瑾宣对她再好,夏染也不能容忍自己去跟那害了她的前世,害了她腹中孩儿的一家人做亲戚,要知道,夏染前世之死,就是因着墨老夫人将怀着墨家骨ròu的她推了出来当挡箭牌。
好,退一步讲,即便这算是人类的正常反应,趋利避害,那么,墨老夫人在那些人走了以后,眼睁睁的看着她捂着腹部躺在地上时,一边念经,一边什么都不做,既不为她止血,也不为她去寻找救援,就任她躺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感受着孩子脱离她的身体的感觉又是为何?
那是她的孩子,也是墨老夫人的亲生孙子。
墨家冷血至此,夏染又如何可能对墨瑾宣客客气气?
古人尚且能爱屋及乌,她又为何不能因为墨家人,而厌恶墨瑾宣?
她是人,不是不会痛不会难过的木偶。
夏染只觉浑身冰凉。
如果墨瑾宣尚且能善待她,夏染也许就一直留在国内了,可现在,墨瑾宣已然提出了要再次囚禁她,夏染,自然也无需再忍了。
她唯一庆幸的是,她没有爱过这个男人。
他再优秀,对她付出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他是墨家人,是前世禁锢了她整整七年,是她的仇人这个身份。
夏染最后看了墨瑾宣一眼,关上了房门,上了锁。
墨瑾宣看到了夏染眼底的决然。他微微一笑,染染,就算有王家愿意帮你,你也一样有软肋在我手中,即便没了阿默,还有一个曾少游。
接下来的几日里,夏染一直很沉默,她不怎么和墨瑾宣说话,墨瑾宣做的东西,她也从来不吃。几日下来,就瘦了一圈。
墨瑾宣黑着脸看着夏染。他心疼夏染,却又没法子bī她吃东西。他做饭的手艺,纯粹是为夏染练出来的,他的拿手好菜,必然是夏染最喜欢吃的东西,可现在,她却看都不看一眼,宁可绝食,也不肯碰他做的东西分毫。
旁人根本想不到墨二少会屈尊烹饪,更想不到墨二少的手艺极好,只是这样好的手艺,和这样屈尊的心思,到了夏染这里,就不值一提了。
比起墨二少的好手艺,夏染更希望的是他出门忘了锁门,曾少游早一点找到她。
这个时候,夏染已经不在原来的公寓了。
她被墨瑾宣转移到了一处偏僻的别墅里,别墅外表陈旧,看起来毫不起眼。
曾少游现在的确在找夏染。他快急疯了。
关于前世的事qíng,夏染从来不曾告诉过曾少游,因而他一时也没有想过,将夏染关起来的人,会是墨瑾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