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在哭的时候,我还在心疼你被她拒绝这事。”
周围安安静静的,突然间压抑和委屈同时涌了上来。占薇眼眶开始发酸,面前的画面被白色氤氲的水雾给打湿了。
大概觉得对叶雪城哭出来丢人,在眼角凝结的泪划下来之前,她用手背挡住了脸。
难过和委屈不停地翻涌,悲伤却一发不可收拾。她拼命抑制着qíng绪的动静,不声不响地哭着,瘦小的肩膀却细弱地在抽动。
这样伤心而压抑,看得叶雪城心里一凛。
事实上,他跟占薇认识这么久,却没见她哭过几次。明明看起来软软小小的女生,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笑盈盈的,一头细密好看的卷发衬托得可爱而呆萌,好像那些难过、猜疑和嫉妒,都是与她无关的qíng绪。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她也会哭,而自己一点儿都见不得她哭。
她越是压抑,他内心越是翻江倒海。甚至连回忆起她刚说的那场发泄式的大哭都觉得不忍,胸口就像是有什么来回撞击着,发出沉闷的回响。
“别哭。”
听到他的声音,她果然听话地压抑了一些,只有源源不断地泪水从脸上淌下来,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
简直让人心疼到不行。
叶雪城想拿开她的手,看看她到底哭成了什么样子。刚接近便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小心伤里。
“那天看了你的访谈……我只觉得你太狡猾了。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还有找同学监视我这事,让我难受得不行。有时候我会想,你是不是因为我比较笨、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相信你,才会选择跟我在一起。”
她努力抑制着话音里的抽泣,“如果……如果,我没有那么喜欢你就好了。”
如果没有那么喜欢他,这段游离不定的感qíng对她而言,一定会轻松愉快得多吧。
“……你呢,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只要是一点点,哪怕有一点点。
她毫无底气的声线,终于让他从冻结的思绪里唤回了一丝理智。
男人缓了缓神,才意识到眼前的状况,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气息变得不稳起来。
“什么叫有一点点喜欢过你?”
“我他妈在美国的时候,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激动的qíng绪渐渐被引爆。
“还有,我和占菲那点陈年破事,你非得每次对我有意见的时候就拿来说一遍?我上次就说了,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求婚的事是个意外,我喝醉了,连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还要我怎么样?”
占薇听了这话,将挡在脸上的手放下来。哭过的眼睛泛着盈盈的水光,眼角是雾蒙蒙的嫣红。
她望着面前激动的人,似乎想透过那双眼睛看进他的心里,看看他说的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可那他太过深邃,里面什么都看不清。
过了好一会儿,她说出了三个字,“我不信。”
叶雪城脸色暗了暗。他试图压抑住bào躁的qíng绪,缓缓站了起来,那双手沉沉地撘在她的肩膀上,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他低头,用力地看着她泪痕斑驳的脸。
“你不信?”
占薇没说话。
“……觉得我喜欢的人是你姐?”
她犹豫片刻,点点头。
“你知道占菲她背地里一直叫我什么吗?”
“……”
叶雪城深呼吸一口,什么男人的自尊、做人的底线,统统不要了。
他决定豁出去。
“她叫我,‘死变态’……”
占薇愣愣地看着他,整个人像过电般惊异。前一秒心里还沸腾着的qíng绪沉淀了下来,脑海里只反反复复地回响着这三个字。
死、死变态?
叶雪城轻咳了一声,绯红的颜色峭楞楞地爬上了耳尖。
“你没听错,就是死变态。”
“……”
说起来,谁的青chūn年少里,没有一两件让人难以启齿的事。
天生骄纵、不可一世的叶雪城,当年也被人抓到过把柄。
一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把柄。
这要从他高三那个葱葱郁郁的早chūn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