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姑肯定能救得了南宫箫的对不对?萧湛刚想喊出口,就看到他的小姑姑跪在南宫箫身旁泪流满面。
不行!他不允许这样!他还没有在下次的运动会上打败他!他还没有长个子长过他!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萧湛想哭,想喊,但是一句话都出不了声,嗓子里好像有把火在燃烧,灼得他眼睛都酸了。
他知道什么是死亡。真的知道。
当他养的鹦鹉僵硬地躺在笼子里的时候,有人告诉他,它死了,再也不能学他说话了。
死了,南宫箫是不是死了?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
“湛儿?湛儿!你别吓我啊!湛儿?”不知道这样混混沌沌地过了多久,身边好像有人在叫他?咦?好像是小姑姑。
萧湛眨了眨眼睛,正好看到他的小姑姑正拿着湿手帕擦着他脸上的血迹,下意识地一躲。他不要擦。
“湛儿,乖,把脸洗gān净。我们没事了。回到营地了。”萧紫依放柔了声音,轻声说道。
萧湛把身体往后缩了缩,第一次没有听小姑姑的话。
萧紫依看着他煞白的小脸,再想起躺在营帐内生死未卜地另一个苍白的小脸,心下如绞般痛。
“姑……姑姑。南宫他……他死了吗?”萧湛细若游丝般的声音惊吓地呢喃道。
“没事。他不会死的。只是受了伤,昏迷了而已。”萧紫依qiáng笑道。实际上事qíng并没有这么好。南宫箫是被利箭贯穿了肩膀,虽然南宫笙当机立断把箭拔了出来。并且点住了他的xué道止血,但是失血还是过多。他们回到营地之后,发现因为皇太子被刺,包括皇帝皇后在内地几乎所有地人都回到了上林苑。幸亏萧景阳专门留了一队人马保护萧湛,其中就有个大夫随军。要不然。南宫箫真的要xing命堪忧。
“真地吗?”萧湛拉着萧紫依的衣袖,怯怯地问道。他不相信,南宫箫在他面前流了那么地血,那么那么多的血……
“嗯,我保证。”萧紫依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那么,湛儿现在随如兰姑姑去换身衣服好不好?如果箫儿醒过来,看到你身上这么多血,被吓到了怎么办?”
萧湛歪着头想了想。最终还是跳下椅子。拉着如兰的手走进隔壁的营帐。
萧紫依松了口气,刚才好不容易把吵闹的独孤炫哄走。她才发现一直不吭不响地萧湛是被吓傻了。萧紫依站起身,才发现蹲下来太久了,猛地一起身还有些头晕。扶着营帐站了一会儿,她这才把目光往周围看去。
她现在在的这个营帐内,南宫箫正在被大夫急救。虽然qíng况很糟糕,但是这个留下来的大夫就是顾辰顾医官,所以萧紫依看着他就有种莫名的信任感。而这个营帐和隔壁的营帐外,层层叠叠地站了若gān个士兵,足以应付各种紧急qíng况。
萧紫依知道她现在应该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那个站在她不远处背对着她一直默不作声的南宫笙。他虽然面上几乎面无表qíng,但是她可以看得出来,他那背在身后紧握的拳头,指节都已经泛白。
她知道,他手中握着的那个箭尾,就是那支伤害南宫箫地箭。
萧紫依缓步走了过去,绕到了他地面前,但是他却好像没有发现她的到来,视线飘忽在很远很远地地方。
心下一痛,萧紫依伸出双手,主动靠入他的怀中。
南宫笙终于有所动容,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便抛弃一切想法,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萧紫依轻声地在他耳边安慰道:“没事,一切会好起来的。”
南宫笙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双臂加重了力道。片刻之后,他压抑的声音从她的耳畔传来:“我说的那句话不是那个意思……至少,不是让箫儿去……”
“我知道,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萧紫依心一痛,更加把他揽在怀中。她知道他在意出事的那一刻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我没有注意箫儿是和皇孙殿下在一起的,若是我知道……”南宫笙再也说不下去了。就算是皇族至高无上,他也从来没觉得皇族会比他的家人重要。但是萧湛只是个小孩子,也很无辜。难道他真希望受伤的是他吗?南宫笙觉得他就算这么想,也说不出口。
“没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湛儿的错。错的,是she出暗箭的那个人。”萧紫依现在还不想去深想什么。她只知道他心里在自责着什么。她知道这一切非常巧。若不是他被应召来秋猎,若不是谈月离对她说了那几句话,若不是皇帝提议带湛儿一起,若不是她还想再带几个小孩子来,若不是南宫笙帮南宫箫在运动会上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