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嫁/别拿爱情说事儿_作者:不经语(58)

  住处是间小巧套房,连带独立卫生间和一应俱全的开放式厨房,的确比先前的要好,多了些居家风味。但是现在,涂苒对此一点也不关心,只想蒙头大睡到自然醒。是以忙不迭的从行李箱里拿出chuáng单枕套,套枕芯,整理chuáng铺。房里窗户紧闭,有些闷热,陆程禹一边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衣上的纽扣,一边看她忙碌,“你真是个怪人,”他突然开口。

  涂苒解释:“我用不惯外面的chuáng上用品”,总觉得不gān净,”又见他只穿了长裤,赤脚踩在地毯上,便说:“你连没拖鞋也没带?出来休假还穿着西装,你才是怪人。”

  陆程禹说:“谁说我出来玩儿的,明天一早要开会。”

  涂苒停下,看着他道:“你明天在这儿开会?”

  陆程禹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和一摞资料,他把资料拿在手里冲她轻轻扬了一下。

  涂苒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大概因为房里空气流通不畅,心里老堵着,于是走过去推开窗户,一时微风dàng漾,新鲜空气扑面而来,窗外月色如水,隔着树丛,那边仿佛波光粼粼,特别开阔,“连理湖好像在那边,”她看了一会,转过身来对他说:“难怪你今天会过来。”

  陆程禹看了她一眼:“不然我过来做什么,”他把资料和笔记本移到厨房那边的餐桌上。桌上铺展了一小片格子纹路的桌布,上面压着只玻璃烛台和一盆塑料假花,他嫌碍事,就一股脑的将桌布兜起来堆到身旁的沙发上,然后打开笔记本,点了支烟,咬在嘴里提神,等着系统启动的功夫,又说:“今晚得忙了,明天要讲篇论文。”

  涂苒最是看不惯他这样胡乱堆放的习惯,不知道他在手术台上是否也这般随便,此时她也懒得收拾,只低声道:“你gān脆不要睡了,不睡觉会死人你知道吗,你昨晚夜班,今天白班,多长时间没睡了?你gān脆去跳湖得了,还有,不要在房间里抽烟,我不想被熏死,想死就自己一边死去,别祸害无辜拉人垫背。”

  陆程禹倒是呵呵笑起来,吸了口烟,声音有些含糊:“小生罪过,让娘子yù求不满了。”

  涂苒抡起着头扔了过去,听见那人“哎”了一声:“要是掉地上,你又嫌脏,一会儿怎么睡,”他抬手,轻轻将枕头扔回chuáng上。涂苒不理他,到浴室里舒舒服服的冲了个澡,出来以后,看见房间的灯给关了,chuáng头灯被人挪到餐桌上点着,陆程禹坐在那里翻阅资料,神qíng专注。

  她躺在chuáng上悄悄瞧了一会儿,瞄着他夹着香烟的手指,还有他在灯光下的侧影,又见他上身未着一物,臂膀,肩头和背部的肌ròu劲瘦平滑,纹理中蕴藏着力道,在灯光和yīn影的相互jiāo错里更显脉络清晰,生机勃勃。当即,就想起他才将说的那个词来,脸上有些发热,不免又多看了几眼。

  冷不防那男人抬起头,视线扫过来,她匆忙闭上眼,翻身侧卧向着另一边,嘴里嘟哝:“灯太亮了,照得我睡不着。”

  那灯便渐渐被调暗了些,又听见烟灰缸轻碰桌面的声响,淡淡的烟糙味渐散,想是他把烟也掐了。

  山里的晚上寂静非常,这一觉睡得格外熟,再睁眼时,窗外一阵鸟啼,天已大亮。早晨的温度有点儿低,涂苒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才发现被子仍是自己一人搭着,chuáng铺另一边是空的。她探起头来,看见陆程禹正在系领带,一副打算出门的样子,就问他:“你昨晚睡了没?”

  陆程禹说:“睡了会儿,给冻醒了,你还真能抢被子,晚上裹着被子就往边上卷,我拽都拽不回来,看来以后和你出门还得多带chuáng被子,”他说话时带着鼻音,还真有些感冒了。他又问,“你总是手脚冰凉,成天又睡不醒,是不是还经常头晕乏力?”

  涂苒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又想到上次怀孕的时候体检,高压才90,低压就50,说:“我有点低血压。”

  陆程禹说:“缺乏锻炼,趁着现在天气好,出去跑几圈,jīng神就好了。”

  涂苒胡乱道:“我没带做运动的行头,”罢了倒头又睡了。再醒来时也不知什么时候,却见外面艳阳高照,隐约听见窗外有人说话,屋里的男人早已不知去向。她趿着拖鞋走过去,打开落地窗,才发现外面的转角阳台面积不小,桌椅,太阳伞,一应事物搁在那里还显得宽敞有余。楼下是一小片树林,再往外是条柏油马路,穿过树梢的fèng隙,不远的地方,平滑如镜的湖水清晰可见,倒映出蓝天的绚丽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