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这是什么?”傅冉没看出门道:“这么少点布料,还要五块啊?”
杨秀英噗嗤乐出了声:“是奶。罩,穿里头的,不怪你不知道,这玩意以前只在上海卖,咱们南州才出现不久,好些大姑娘都抢着买,不是我留意着,哪有你的份呐!”
傅冉怀揣着奶。罩晕乎乎回家,傅向前去副食品店买菜了,贺寡妇在外洗衣裳。
趁屋里没人,傅冉带着几分羞意把奶。罩穿上,然后发现奶。子大了许多。
低头看,扭着看,抬高胳膊看,怎么看都比原先好看。
傅冉拍拍发烫的脸,甭管啥时候,只要是女人,都在意胸前那两坨ròu。
正想换下来,就听贺寡妇在和颜冬青说话,怕颜冬青进来,忙套上罩衫,拉门出去。
“大白天的,关门gān啥?”贺寡妇说她。
傅冉没吱声,下意识低头瞧了瞧胸口。
颜冬青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是道:“过来写作业。”
傅冉知道,写作业是借口,应该是有别的事找她。
回屋拿上书,跟他后面去前院,颜立本不知道去哪儿了,家里也没个人,两人摊开书,先把该有的姿态摆上,可是说的话却跟书上内容八竿子打不着。
“冉儿,借点钱给朕。”
“……”
借钱还能说得这么坦dàng的,大概只有眼前这位主子了吧。
“您要钱做什么?”傅冉问他。
“朕打算买台抽水机。”颜冬青补充道:“刘二柱他们生产队也要买,正好让他开介绍信。”
傅冉哎了一声,把所剩不多的积蓄全拿出来,数出五十块给颜冬青,然后老神在在的叮嘱他:“三哥,等以后回去了,您可记得要还我。”
颜冬青捏她脸:“行了,朕还能少了你这点钱?”
说着,颜冬青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对,上上下下地瞧她,最后一双龙目落在她胸口。
傅冉难为qíng的侧侧身,咕哝道:“您瞧什么呢。”
颜冬青没让她躲,又把她身子扭了过去,又打量了片刻,然后戳了戳。
“……”
“你在里面塞了什么东西。”不怪颜冬青不知道,毕竟这位主子也没见过奶。罩长啥样。
“皇上……”傅冉脸红到滴血,不想跟他讲话。
大概是颜冬青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流氓,清了清嗓子道:“别乱塞东西。”
可惜颜冬青这句话没能奏效,之后的几天,傅冉胸前始终鼓鼓两团东西,把原本宽肥的罩衫也撑了起来,走起路来腰线若有若无,瞧着比原先更勾人。
直到有天傅冉把奶。罩洗了,挂在院里的晾衣绳上,被颜冬青站窗户口无意瞧见,眉头慢慢拧成疙瘩。
怎么穿这么少。
颜冬青满脑子都是那几根细带,吃饭时,廖娟跟他说几声也没理,气得往他背上揍了下:“想啥呢!”
颜冬雪提醒他:“娘问你是不是说了啥,咋矿上有工友在传祁工程师是敌特分子。”
“前段时间爹也被传是敌特分子。”颜冬青不咸不淡道:“清者自清,爹没辩解过一句,也不见矿上工友拉他去批。斗。”
颜立本像是明白了什么,笑起来:“说的是,他要不是敌特分子,压根不用怕,如果怕了,就是心里有鬼。”
自打上回颜冬青当着工友的面,在车间呛过祁年阳之后,矿上就传出了流言,要说当真,大家伙儿谁也没往祁年阳家门上糊大字报,就跟当初怀疑颜立本一样,光是嘴上传传。
可有人还是乱阵脚了。
祁年阳这几天坐立难安起来,辗转几道手续,联系上组织,想办法请求庇护。
哪知道对方含糊其辞,始终不给回应。
“不行,我们得想办法先走。”祁年阳收拾行李。
“走?你走哪?”祁瑞安冷眼看他:“如果有天你bào露,只不过是一枚失去用途的棋子,还要你何用?”
祁年阳不说话,瘫坐在椅子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滚,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bào露,只有死路一条。
祁年阳摘下眼镜,擦擦额上汗珠,露出疲累神色,低声道:“如果能从头再来,我宁可没踏上这条路。”
祁瑞安垂下眼,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