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朗!是袭朗,在上次的事qíng发生的时候就留了后手,那个笨蛋儿子真就着了他的道!
香若松哈哈地笑起来,“二老爷把字据撕了,我没猜错吧?”这话,是问罗老板的。
罗老板笑容谦和,“真就被您言重了,幸好我们手里还有几份相同的字据。”
“你们这群为虎作伥的无耻之徒!”二老爷的愤怒到了极点。他知道,碎在自己手里的,其实并非是一张薄薄的字据,而是他五年来朝思暮想的钱财、前程。他的钱财、前程没了,儿子的路也会坎坷难行。
到底是他因为与袭朗结仇毁了儿子?还是儿子蠢笨毁了自己?
一时间,他已算不清这笔账。
这笔烂账!上次就是一桩无头案,眼下袭朗继续用那件事做文章,他还是要处于绝对的劣势!
他怎么就没想到?他怎么还不如一个年轻人攻于算计!
很明显,袭朗当初掳走袭朋是虚晃一枪,此刻这两个有名有姓有来历的所谓债主才是能要了他xing命的!
当初袭朋被掳走,袭朗只是将计就计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一直这样以为的,现在分明是低估了袭朗的城府,他在将计就计之余,布下了这样一个让他不得翻身的局。
该怎么做?
他完全乱了方寸、失了主张。
这时候,救命的来了——小厮飞奔进门,“二老爷,太后宫中的连公公过来了,去看望老夫人,还说要来见您说说话呢。”
二老爷心念转了转,脸色就缓和下来,笑微微的道:“我这就去!”又对香若松、罗老板道,“方才我被不成器的儿子气昏了头,难免火气大一些。二位先坐,喝杯茶,容我去见过宫中的贵人,再来与二位细说此事。失礼,失礼。”语必快步出门。
宫里来人了,谁也不敢扣着人不让出门。香若松与罗老板面面相觑。前者有些忐忑,担心太后又将太子拿捏到了手心里,又要继续帮着老夫人祸害袭家了。后者倒是神色自若,还提点道:“别担心。机关算尽的人,怎么会算不到这一步,我们不能乱。你要是再跟我瞎折腾害得我财路不顺,咱们就得新帐旧账一起算了。”
香若松嘴角抽了抽。转念想想,也清楚自己横竖是陷在这里头了,没了回头路。便是真的猜测成真,他又能怎样?十个自己也抵不过一个袭朗,中途生变自乱阵脚不亚于寻思,倒不如在这时候给袭朗长点儿脸面,思及此,也就定下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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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因着连公公的到来,并且是带着太后的口谕,袭府众人全部到了二夫人的院里,等着聆听太后口谕。
大老爷与二老爷先后脚到了老夫人面前。
连公公正拖着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语气温和的与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打心底高兴,并不知道二老爷方才见过谁、说了什么事,只是面上却显得虚弱乏力不堪,语声断断续续的回答连公公的问话,又问太后近日qíng形。
见到大老爷与二老爷过来,她不着痕迹的给二老爷递了个颜色,之后对连公公道:“老身这qíng形,你也看到了……没多少日子了,心里清楚……还请贵人稍等,老身给太后娘娘写了一份奏折,这就命人去拿。”
连公公笑着点了点头,又宽慰道:“老夫人也不要多思多虑,安心将养才是。”
老夫人无力的点一点头,转头唤丫鬟去帮她将放在chuáng头的锦盒拿来。
大老爷与二老爷上前与连公公寒暄。
随后,二老爷给大老爷递了个眼色,兄弟二人去外面说话。
二老爷心里对老夫人已不能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了,面上倒还算平静,道:“要送到太后手里的折子,娘一早与我提了,我知道写了些什么,你呢?可能猜到?”
大老爷心里直叹气,早就担心老夫人来这一手,早就在惧怕那块悬在头顶的大石头落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怪谁呢?还不是那个不听话的儿子闹得走到了这一步?
二老爷不急着说折子上的内容,而是言简意赅的把方才的事qíng说了,随后才道:“你不想折子送到宫里被牵连的话,这件事有得商量,答应我三件事:一,老六所谓的欠债,你来还,并且要将我jiāo到你手里的产业全部奉还;二,勒令老四休妻,今日就要当着我的面了结此事;三,勒令老四帮我打点重回官场。”他目光越来越yīn沉,“我如今是无权无势,可要是拼上一切让太后甚至皇上看到娘亲笔写下的折子,还是不难办到的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谁会有那份冷酷的心肠去追究娘的话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