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芷旋清浅一笑,对蔷薇、铃兰摆一摆手。
蔷薇、铃兰上前去,轻而易举地制住两个管事妈妈。
二夫人震怒到极致,“你最好连我一并为难!若是不能,你就跟我去前面说话!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将方才挑衅的话跟老四重复一遍!”
“我才没那份闲qíng。”香芷旋从容自若,“良言不说二遍。”又将室内服侍的丫鬟环视一周,“我方才一直在与二婶闲话家常,何时为难挑衅过她?你们听到我出言不逊了么?”
几名丫鬟齐声道:“没有。”
香芷旋慧黠一笑。气人之后不能善后甚至要吃苦头,那还是气人么?她可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反了你了!”二夫人气得直咬牙,“果真是物以类聚,夫妻俩都是一样的货色!你把我带来的下人当瞎子聋子了不成?”
“你的人说什么都是一面之词,执意平白无故污蔑我的话,我也不拦着。”香芷旋恢复了恭敬的意态,抬手指了指门口,“二婶赶着回房用饭,不耽误您了。”
“别说你顶撞我是事实确凿,便是没有这档子事,我要你接下什么你都得给我接着!”二夫人站起身来,快步向外走去。
“发落我比找六爷还重要?”香芷旋忍不住笑起来,“四爷懒得管这些,老夫人却少不得匪夷所思——您的儿子不见了啊,居然还有闲qíng跟我置气?”
二夫人猛地顿住脚步,侧目瞪着香芷旋,脸都要绿了。
身形僵了片刻,她心头升起浓重的困惑:一个人单势孤的小丫头片子,哪儿来的胆量叫她这样难堪?
只是天xing受不得半分委屈?不是。这丫头不笨,人只要不笨,就不会明知处于弱势还惹事。
只是仗着袭朗这些日子的善待?更不是了。长房的人别说香芷旋了,便是大夫人,这些年也不敢依仗大老爷跟她叫板,从来是委曲求全。恃宠而骄是傻子才做得出的事儿。
一定是有所依仗。得出这结论,二夫人狐疑地问道:“你说你白日出门了?去了何处?”
?
☆、第25章
? 香芷旋笑而不语。
不说没关系,轻易就能查到的事。二夫人没再追问,快步离开。她自然没去找袭朗告状,退路都被香芷旋封死了,明知如此,怎么可能还去自讨没趣。
香芷旋回到房里,才知袭朗去了东小院儿,这是因老夫人唤了大老爷和二老爷过来,四个人去了小书房念叨袭朋的事。
二夫人也真够坏的,明知老夫人看重她的儿子,还唱了这么一出。
老夫人呢?可恨,也可悲。
香芷旋心里嘀咕着,去内室换了家常的丁香色妆花衫,翠蓝色百褶裙。
暮光降临时,东小院儿的小丫鬟过来传话:袭朗要陪着三位长辈用饭,不回来了。
香芷旋独自用过饭,在书桌前写写画画了一阵子,又做了会儿绣活,便洗漱歇下,倚着chuáng头看书。
从上次跟去松鹤堂看了那场热闹之后,她是真的不再担心谁能激怒袭朗了。真要担心,也该担心别人被他气得吐血,他那一时柔和一时qiáng悍的不可预测的处事方式,受得了的人不多。
将至三更天,袭朗才回来了。进门先到chuáng前,拿过她手里的书看了一眼封皮。是一本食谱,他就笑,“看这个做什么?会做菜么?”
香芷旋摇头,“不会。只会吃。”
“真不会?”袭朗打趣道,“不是怕我让你下厨不敢承认吧?”
香芷旋斜睇他一眼,“真不会。我第一次下厨,热油就溅到了我脸上,疼得要死,还差点儿留疤,从那之后我就再不肯进厨房了。”
热油溅到脸上,的确很疼,可是——能到“疼得要死”的地步?袭朗失笑,把书还给她,又瞥见她枕畔放着一本厚厚的画册,便又拿起来翻了翻,上面是形形色色的花样子图。
吃喝穿戴,她这个年纪、这个xingqíng,对这些不感兴趣才是怪事。
“快去沐浴吧。”香芷旋惦记着他药浴调理的事,出声催促。
他问:“你不在一旁照看着?”
香芷旋立刻有些不自在了,丢下书,闭上眼睛,“我睡着了。”
袭朗捏了捏她鼻尖,笑着去了盥洗室。
她要是有那份心,他每日擦洗身形的时候就帮忙了,哪还用等到今日?之前每日都会犯嘀咕:这种时期,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包扎之处沾了水可怎么办?要不是太医每日前来,真会出言劝他谨慎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