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夫妻两个相对而坐,享用着亲手钓来亲手烹制的鲜美的鱼,俱是心满意足的样子。
“四哥会不会你那样钓鱼啊?”她问。
“会。”蒋修染如实道,“小时候,我们好几个人,总跑到城外的河流钓鱼,比试谁技高一筹——这钓鱼讲究不少门道。后来他越来越喜静,更愿意坐在岸边钓鱼——其实就是要安安静静地想点儿事qíng,我有一阵也是那样。”
“嗳,等孩子们大一些,我们两家人去城外吧?你们两个钓鱼,我跟四嫂一起做鱼,啊不行,四嫂不下厨,也没事,给我打下手就行了。”
蒋修染扯扯嘴角,“嗯,你想得倒是美,那一日估计要到我们赋闲在家的时候了。眼下你求着你的好四哥别总跟我唱反调,比什么都qiáng。”
“你还不是一样的在跟他唱反调。那些我们不管,要当至亲走动的。”
“谁也没拦着你们。”蒋修染轻笑,“官场上的事,跟你们无关。我们就是心合,面上也要不合。”
宁元娘满意地笑了,“我大抵明白。”他与四哥因着坐在一起的时候太多,心里都存着一份惺惺相惜,要不是这样,就不是只是政见不合那么简单的局面、单一的矛盾了。
饭后,两人转去小憩。
宁元娘歇在了寝室的chuáng上,蒋修染跟了过去。
她只是笑了笑,没像以往似的顾及下人、往别处撵他或是自己去别处。
“今日这是怎么了?不怕我不老实了?”他笑得有点儿坏。
“说说话不是挺好的?我们成婚很久了,我才懒得总顾及这顾及那。”
“早就该这么想。”蒋修染把她揉到怀里,掌下辗转,柔声道,“元娘,这阵子对我是不是太好了?省着点儿力气,别哪天烦了,转头不理我。那可就要了我的命了。”
“我们蒋大人还有害怕的事呢?”宁元娘眨了眨眼睛,“我没做什么啊,你也太容易知足了。”
他由衷地道:“知足才能常乐,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其实吧,”宁元娘依偎着他,“要你来这里钓鱼,一来是你好这个,二来也是我喜欢看你钓鱼。”
蒋修染回想片刻,“算上今日才看了两次,就喜欢上了?”
她垂眸浅笑,“看第一次就喜欢了。”
“喜欢人,还是喜欢什么?”他摩挲着她的唇,语声有些低哑了。
“这件事我还真的想了很久。”
“结果呢?”
“自然是喜欢人啊。”
蒋修染双臂收力,抱紧了她,“这大白天的说这么好听的话,你安的什么心?”
“你说呢?”她斜睇他一眼,眼角眉梢流转着风qíng、妩媚。
“这么久了……这么久了……”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目光温柔得要沁出水似的,“你这个小混账,怎么到今日才告诉我?”
宁元娘显得有点儿苦恼的样子,“没法子,我就是这么笨,只是偶尔会想想这些。晚了么?晚了只当我没说。”
他眉飞色舞起来,大孩子似的,“不晚不晚,快,多说几句。”
宁元娘绷不住了,逸出低低的柔柔的笑声。
他低头索吻,将她的笑声含入口中,溶于无声。予取予求。
qíng动时,她侧头,咬住他红润丰厚的耳垂,低喘着道:“蒋修染,我喜欢你。”
早就该说的一句话。
何时说都不晚的一句话。
“时间会证明,我值得你喜欢。”因着澎湃的心绪,他气息愈发紊乱,“我会一直对你好。”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已经爱了她一辈子。
有时候,又觉得与她的瑰丽旖旎刚刚开始。
多不可思议,有了孩子之后,他们才真正两心相悦。
又是多好的事,平静悠长岁月没有让qíng意消减,反倒盛放如花。
沧làng无声,qíng海无涯,就此携手沉沦。
世间琴瑟和鸣的佳话,是一场又一场的绮梦,身在局中,不需醒。
☆、元宝八宝小事记
自从八宝到了袭府之后,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元宝不喜欢八宝,新添了一个爱好——欺负八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