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林哥……”带英听了这话就眼眶泛红,她其实生得很好看,圆脸盘,大眼睛,
此刻在餐厅灯光的映she下,褪去了平日的风风火火,尤显得楚楚动人,她叹道,“你难
道不会后悔吗?爱得这么辛苦,却没有任何回报,一个人守着这份感qíng,你不寂寞吗?
我就常常觉得很寂寞,很无助,可是我跟你一样,没有办法放下,即便将来我被家里
人bī着结婚,还是没办法放下……”
“傻丫头,你跟我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太一样了!都心心念念地惦记着一个人,明知道没有可能,还是惦记着,这人的心啊……”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太奇怪了!放进一个人,就再也没办法容下别人,也没办法将那个人驱逐,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慢慢地想念,虽然寂寞却也不觉得空虚,反而觉得很充实。这不是矫qíng,心里有个想念的人,本身就是件很满足的事qíng,你不觉得吗?”
“英子……”
“士林哥,我跟你都是这样的可怜人,来,为我们各自可怜的爱qínggān杯!”常英举起酒杯,竭力不让眼底的泪溢出来。
“叮”的一声,两人的酒杯轻碰在一起。
也许是相同的心境,抑或是同病相怜,樊疏桐喝到后来已经不省人事,常英也喝得满脸通红,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摸出餐厅的。樊疏桐都喝成这样了,肯定开不了车,常英也是迷迷糊糊,她到底是警察,都迷糊了还知道约束自己,没有自己驾车,而是打了辆车先送樊疏桐回的公寓,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把人高马大的樊疏桐扶上楼的,只知道一进门,两个人都绊倒在门口。
樊疏桐倒在地上还在念念叨叨,说糊话:“我爱她,我就是爱她,怎么办……朝夕,我怎么办……我骂自己,恨死自己,可是如果再让我选择,我,我还是会成全你和连波,到底是为什么啊……”
“因为你并不是真正的禽shòu!”常英爬起来,试图拉樊疏桐,“起来,你起来,土 另林哥,这世上只有我知道你并不是禽shòu,你的心比谁都善良,对自己身边的人恨不得
掏心窝子,你对别人那么好,为什么偏偏对自己这么……这么的残忍,触手可及的爱qíng不要,偏要水中望月,镜里看花……”
樊疏桐吃吃地笑,一个翻身,把常英又给拽地上了。“朝夕,是你吗?”他的一只
胳膊已经搭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宛如天上最亮的星,“你终于知道我不是
真正的禽shòu了?你也知道我是在水中望月,镜里看花?朝夕,朝夕,你分一点点爱给我好不……”后面一个字还没说完,他就堵上常英的唇,常英显得很紧张,身子明显发懵,她就开始回吻他,比他吻得还热烈绵长……爱qíng,也许只有茌黑夜里才能绽放迷离的芬芳,每张佯装坚qiáng的面孔下,其实是一颗卑微的心,因为渴望,反而在夜色里绽放得更彻底。
常英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她只是心甘qíng愿地沉醉。她很清楚这样的夜。只有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也许此生,只此一次。
那么就让自己释放吧,哪怕最终的结果是枯萎,她也无怨无悔。她爱他,只是因为她爱他,她愿意为他一夜绽放,然后余生慢慢枯萎……汗泪变织的亲昵中,她感受着他猛烈的冲击,几乎让她粉身碎骨。她哭。只是哭,因为她知道他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她赤身箍着他,失声痛哭,“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常英先醒,却动也不敢动,怕惊醒枕畔的樊疏桐,她就那么意味着他,看着他酣睡的样子,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愈发的悲伤起来……结束了,她很清楚她跟他结束了,经过这一夜,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现在她纠结的是,待会怎么面对他……是嚎啕大哭,还是落荒而逃?抑或是放泼耍赖要他负责,再不,就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好像都不行,睡都睡了,怎么可能装
作甚么都没发生,要他负责就更没谱了,樊疏桐的底子是从不惧别人威胁的,至于大哭大闹,那可不是她常英的风格。
最后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响了,樊疏桐被惊扰,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