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连这都不知道。”连波环抱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是我们孩子的名字,等我们的孩子出世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就叫他连心,你觉得呢?”
朝夕只觉耳根有些发烫:“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会有的,我有预感,我们马上就会有孩子了,我这么努力……”他轻吻着她的耳根,呢喃耳语,“也许今晚就会有,你信不信?”他的手已经从她睡衣的底下探了进去,手心滚烫,而她的肌肤亦柔滑得不可思议……他渐渐失控,扳过她的身子,俯身覆上了她的唇。她的呼吸几乎不能继续,书桌后面就是皮椅,他坐下顺势将她抱在膝上,一面掠夺着她的呼吸,一面探着她的身体。“连波……”她含糊不清,似要拒绝,却又无力。
“朝夕,我要你。”他这么说着,喘着气解她的衣扣。
朝夕抵住他的手,“别在这……”
“为什么不能?”他就是这样,每每动qíng时就全然没了平素的斯文,很粗鲁地扯开她的衣扣,她只觉胸口一阵凉意,随即又是滚烫,因为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连波,”她唤着他,胸口那一阵苏麻直如通了电般让她战栗不已,她意识也变得迷乱,只觉房间里的书柜、字画,包括天花板上的顶灯都在旋转,“连波,我……我爱你……”她竭力想表达,可是他偏不让她说出口,qiáng势地进入了她,几乎同时咬住了她的脖颈,“连波!”她疼得叫。
朝夕没有看错,楼下花圃边坐着的正是樊疏桐,只不过因为有树影挡着,朝夕在楼上看不到。最近樊疏桐经常会来这里,明明知道那扇灯光不是为他留,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没有用的,他知道没有用,可是一个人该有多qiáng大的力量才能管住自己的心,他没有那样的力量,只能听其驱使,每晚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在他们家楼下徘徊。一直看到他们窗户的灯熄了,他才步履艰难地离开。
其实这么多年一个人也过来了,按理已经习惯了孤独,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惧怕孤独,每天忙完回到湖滨的宅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空落落的屋子静得像坟墓,他还这么年轻,就这么把自己埋了。
一个人在屋子里上上下下地溜达的时候,孤单的身影被灯光拉到墙壁上,真像个鬼啊,他这么想,他常常对着墙上的影子说话,说到天亮,影子也不会回答他,于是又溜达到院子里,一个人站在花架下,仰望着寂寥的星空,还是像个傻子似的自说自话。
看,朝夕,今晚的月亮多好。
朝夕,你闻到花香了吗?紫藤萝都开了,可是你却看不到。
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我也知道我很傻,我没救了,朝夕。
……
这样的话他反复地说,不停地说,每每在院子里站到脚发麻,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还是没办法让自己平静。
只要一想到那扇窗户,他就没法平静。
风很大,有零星的雨点落下来,似乎要下雨了。樊疏桐叹口气,缓缓起身离开,可是上了车,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回家?哪里有他的家?不免想起了老头子,听说他已经回聿市了,现在住医院里……他果然是老了,就像他过去离不开靶场一样,他现在离不开医院了。
这个时候过去,他应该已经睡了。
也好,免得他血压升高。
出乎意料,樊疏桐驾车到医院,走进病房的时候,樊世荣还没睡,父子俩很久没有这么面对面地直视过对方,一时都僵住了,反应不过来。
“桐桐,是你来了呀!”珍姨从洗手间里出来,惊喜万分,放下手里的脸盆就跑过来,“可把你等来了,你这孩子……”
“珍姨。”樊疏桐淡淡地招呼了句。
自从珍姨成为樊世荣的第四任妻子,樊疏桐对珍姨一直就是淡淡的了,倒不是他对珍姨有什么看法,他也知道珍姨能嫁给樊世荣未尝不是个好的归宿,樊世荣百年之后,她好歹可以得到部队上的抚恤,只是保姆成了后妈,对樊疏桐来说始终有些难以接受,感qíng上自然是疏离了些。
珍姨拉着樊疏桐唠嗑了好一阵,倒也化解了樊疏桐面见父亲的尴尬,最后是樊世荣不耐烦了,气冲冲地喊:“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