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英正在喝粥,眼皮都没抬:“不关你的事就少问。”
“好,我闭嘴。”蔻海拿起馒头就啃上了,他可不想大清早的找晦气。对这事他一点也不意外,黎伟民身为刑侦大队副队长,制服歹徒无数,但蔻海相信黎队降不住他妹妹,两人散伙是迟早的事。只是他纳闷,二毛去世的那天两人都一起出现在医院,怎么几天功夫就散伙了?
其实蔻海不知道,就在常英劝说何夕年让二毛入土为安的那天下午,常英就跟黎伟民提出了分手。她原以为她可以装糊涂下去,以为自己可以慢慢接受这段感qíng,可是当看到何夕年对二毛的深qíng相守时,她哭了,一个人走出病房躲在医院的洗手间号啕大哭,然后就跟黎伟民摊牌:“我不想拖累你,因为我不爱你。没有办法的事qíng,我也努力了,就是没法爱上你。而我心里也一直有自己爱着的人,我知道也许我一辈子都等不得他的回应,但是没有关系,我愿意守着这份爱qíng,我爱着谁是我自己的事qíng,跟他是否爱我没有关系,所以,你放手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虽然这不是常英第一次提出分手,但这次显然跟以往不同,因为她跟黎伟民挑明了,她不爱他,她爱的不是他。
而黎伟民这次也意识到常英是下定了决心,他没有再苦苦相求,虽然心如刀绞,却也只能黯然看着常英离开,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英子,我爱你,也是我自己的事qíng,跟你是否爱我没有关系。”
可是常惠茹就不依了,仍然苦口婆心地劝女儿:“伟民哪点对你不好了,事事顺着你,你们又是同事,知根知底的,上哪找这么好的人去?你也年纪不小了,还要挑到什么时候啊?大院里跟你同年纪的好几个丫头都做妈妈了……”
“妈,我近期比较忙,可能要住宿舍。”常英完全把她妈的话当耳边风了,她对付老妈是很有一套的,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暂且避开老妈的视线,她可不想耳朵生茧子。她妈一听更不依了:“那怎么行?姑娘家的还没出嫁就单身住外面,影响多不好!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结果常英把碗一顿:“别以为你家闺女是什么金枝玉叶,我连huáng花闺女都不是了,还怕别人说什么啊?”
蔻海“噗嗤”一声,刚入嘴的稀饭全喷了出来。常惠茹脸都白了:“你,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你大惊小怪gān什么?我都跟他谈了三年,该办的事都办了,结果发现我还是不能接受他,我不爱他!与其这么拖着,还不如早点了断,你们谁也甭劝我,我最近在外面执行任务,别搞得我擦枪走火了你们就心安了!”说完常英拿起警帽戴上,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去,英姿飒慡的,让蔻海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真不愧是常英!
蔻海一直觉得妹妹很像《红色娘子军》里头那个忌恶如仇的琼花,一生正气,敢作敢为,天不怕地不怕,这倒是跟樊疏桐颇有几分相似。说到底,他们是同类。只是常英完全是剃头胆子一头热,人家樊疏桐压根就没把她当女人看,每次蔻海试探樊疏桐的态度,樊疏桐头摇得跟拨làng鼓似的,“不成,我跟你妹妹怎么都不成,我总觉着像乱伦……”
蔻海只能死心,他一心拾掇樊疏桐娶了妹妹,想堂而皇之地让那小子叫他一声大舅子,看来只能是泡影。
可是他死心,常英不死心怎么办?
他妈常惠茹就更不死心了,被宝贝闺女刺激得不行,愣在原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院子里传来摩托发动的声音,她才捶胸顿足地拍桌子:“没良心的!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存心都不让我好过是吧,你们都走!都别回来!老娘眼不见心不烦,咽了这口气你们也别回来……”
蔻海四处搜寻老爸的身影,这个时候估计只有老爸能救救火了,但凭他,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好。
“爸呢,怎么还没起来?今天不上班?”蔻海贼头贼脑的,拿起公文包朝着门的方向移动步子。她妈的警惕xing多高,不愧是gān革命出身的,还就拦在门口,昂头挺胸,气势汹汹地瞪着儿子说:“问你爸gān什么?指望你爸一辈子给你们当盾牌是吧?”
“妈,我哪有嘛,我这阵子很听话的。”蔻海嬉皮笑脸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