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丽当时心里乱极了,低头看着沙滩,还有làng花,长叹口气,“我现在不想谈这些,你该了解的,我,我还需要时间。”
章见飞转过身,按住她的肩膀,似乎想说什么,又好像无从说起。
“毛毛,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我从来就是个有耐心的人。”他笑着,脸上的轮廓在月光下宛如画出来的,线条柔和得不可思议。
她看着他,倒笑了,“陪我看日出吧。”
……
不久,章见飞买下了他们常去散步的那片红树林,就在海景大道,他要在红树林里建房子,走出树林就是沙滩。毛丽要他别在她身上投入太多,可章见飞说:“毛毛,爱一个人,并不仅仅是为对方好,其实也是对自己好,我从不认为我对你的好,是我对你的投入,确切地说应该是我对自己感qíng的投入,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qíng,我愿意对这份感qíng投入,你理解吗?”
毛丽摇头,她不理解。
章见飞看着她微笑,目光坚定而诚恳,“你现在还年轻,对人和对事的判断都没有成熟,到你真的学会爱了,你会理解的。未来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让你学会爱,感受爱,把你曾经缺失的爱统统补回来,毛丽,请相信我!”
这样的话,任谁听了都会动容。
毛丽当时仰着脸孔看他,他的眼里温柔如水,目光漫着喜悦,仿佛是一个疲惫的旅人终于寻到了宝藏,他那么怜惜地看着她,当她是无价的宝藏。他和她相识其实并不久,可是对他来说好像走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从初次相遇到现在,隔了这么久,仿佛跋涉了千山万水,经历了那样多的人和事,他已经认定就是她了,这一生只能是她了。
毛丽被他看得一阵发虚,低下头不再说什么,就是这样,任何时候她都无法面对他的目光,只觉那目光像一片海,常让她有被溺毙的恐惧。她宁愿在一边默默的看他做事。那段时间,他每天忙完工作都会到工地查看工程进展,甚至是和工人们一起gān活,锯木头。那个时候的章见飞眉目俊朗jīng神抖擞,顶着烈日,光着膀子,一边锯木头,一边指挥工人,他那么认真,火热的激qíng让人以为他是在做一件最有意义的事qíng。有时候,他也会给毛丽看图纸,毛丽怎么会看得懂,章见飞就给她介绍说:“一定会给你个惊喜!”
“是你设计的吗?”
“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设计的。”
毛丽好奇,“什么朋友啊,他也来看过这块地?”
“是,是的吧。”章见飞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指着远处海面上陆续返港渔船,转移她的注意力,“看,huáng伯伯是不是回来了!”
两个月后,毛丽与章见飞结婚。
这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也是身边亲人都认定的事,毛丽只能默默接受命运既定的安排,经历了初恋的挫败,当一切尘埃落定,她早已失去抵抗的勇气,当做这是顺其自然了。蜜月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就选在桂林,其间正赶上毛丽的生日,章见飞在阳朔西街的一家酒吧为毛丽庆生,鲜花、礼物、蛋糕都是最好的,一一呈到她的面前。毛丽似乎是快乐的,那天喝了很多酒,章见飞也喝多了,歪在酒吧昏暗的角落里呼呼大睡,他睡着的样子很安静无邪,倒像个孩子。
毛丽觉得太闷,出门透气。夏末的夜晚,满天璀璨的星星,夜风微凉,空气中弥漫着树叶的清香,毛丽顿觉浮躁的心静下许多。手机上有许多的祝福短信,爸爸的,哥哥的,同学的……人人都祝她快乐,人人都愿她幸福,于是她便真的以为自己幸福了,她模糊地笑着,逐个翻看,在众多熟悉的号码中发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号码很陌生,不是存在手机中的,短信只有一句话:生日快乐!
毛丽疑惑着回过去:你是谁?
直到次日清晨,那条回过去的短信再无回音。
毛丽也很快忘记,不久就删除了,在摁下删除键的时候,她正与章见飞在桂林机场,他们的蜜月结束,准备一同飞上海见毛爸爸……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章免费)
容若诚的脸从来没有这样yīn沉过。
毛丽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只觉背后冷汗涔涔,头晕得厉害。
“为什么不敢看我?”容若诚的语气冷得像是结了冰,音调不高,可是蕴涵着可怕的怒气,“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