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你的属下跟我见面,你又为什么来见我呢?”毛丽冷冷地抬眼看他,眼中迸she出刺人的光芒,嘴角透着狠劲。
赵成俊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眉毛都不动一下,直视她的目光,“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如果我能回答的,必然回答你,如果不回答,肯定是有不回答的理由。毛丽,这应该是很公平的对不对?”
他第一次叫她“毛丽”,而不是毛小姐。
毛丽凝视着他,四下里很安静,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到,她qiáng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颤声道:“你——跟章见飞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赵成俊淡定自若地拒绝了毛丽,神色冷淡而疏离。这疏离令毛丽心底深处翻出痛来,但她只是轻轻地放下酒杯,唇边浮起一个苍白的微笑,“谢谢,你的回答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说完起身,拿起手袋款款地走向门口。
赵成俊纹丝不动,饶有兴趣地问她一句,“你如何知道答案?”
毛丽已经把包间的门打开了,还是忍不住回头,她看着他,唇边的笑意在寡白的脸上渐次绽放开来,眼底掩不住那种凄厉的森冷,声音低而微,“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章见飞的味。”
赵成俊眉毛一挑,“你太敏感了吧。”
毛丽轻哼了声,冷笑着说得极慢,可是一字一句,极是清晰,“你告诉章见飞,他大可不必这样费尽周折地躲在暗处窥视我,我们两个已经这样了,我让他下了地狱,他也把我拖进了坟墓,我跟他这辈子都不会好过了,就这样了,我不会祈求他的怜悯,永不!”
回到公寓,毛丽进门就伏在沙发上抽泣。
他终于“现身”了!只不过是由别人代替的,他借了别人的眼睛来盯她。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怕她纠缠他?三年杳无音信,她纵然有意想挽回,只怕也冷了心。她想不通,这段婚姻再不堪,也不至于避而不见吧,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哭了许久,毛丽疲惫不堪地到浴室泡澡,恨不得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可是洗完澡躺在chuáng上又睡不着,只得爬起来上网。一登录msn,只见尘静静地趴在网页上,好像是在等她似的。
果然,尘见她上线,马上发来问候:“这两天你不在。”
“嗯,是的,我生病了,住了两天院。”
“要不要紧?”
“没事,已经出院了。”
“一直没有问你的家在哪里,方便说吗?”
“在北海,一座很美丽的海滨小城。”
“听说过,是很美丽。”
“尘,问你个问题,你有时候会不会很悲伤?”
“mickey,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悲伤。”
“哦?你怎么会觉得的?你并没有见过我。”
“感觉吧,说不清。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伤,以为自己会掩藏得很好,瞒得过所有的人,其实那都是自欺欺人,不过我最近……有些快乐。”
“最近?哈哈,肯定是恋爱了!”
“没有,只是有心仪的人,看着她就会很开心。”
“那个姑娘一定很漂亮。”
“是,她很漂亮。”
“哈,快说,你爱上谁了?”
“我爱上你了。”(笑脸)
“没想到你也学会说笑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说笑话?也许我说的是真话呢?丫头,你太武断!”
“拉倒吧,你别逗我了,过几天是我的生日,你提前祝我生日快乐吧!”
“真的吗?你的生日?”
……
一个晚上,毛丽都在跟尘讨论悲伤和快乐的话题。下线的时候,已近凌晨,毛丽正准备上chuáng睡觉,赵成俊发了条短信:“今夜无眠,你会看星星吗?”
第二天上班,毛丽眼睛都是肿的,jīng神不济。趁白贤德不在,她泡了杯红茶,站在窗户前发愣,窗外是出版社的前院,高大的棕榈树随风摇曳,天空蓝得晃眼。
南宁不愧是绿城,到处都是密密的榕树和线毯一样的糙地,很多建筑的外墙都爬满绿色藤蔓植物,不过毛丽最喜欢的是那些凤凰树,每年一到夏天,凤凰树的叶子青中带huáng,翠亮耀眼,花是一簇簇冶艳的腥红,红得像着了火。现在是凤凰花凋谢的季节,街头少了那种红与绿的生命热力,显得单调了不少,毛丽觉得心qíng格外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