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非常感谢。”容若诚端详着蛋糕,笑道,“难得你们还记得我这老人,希望我吃了这蛋糕,可以变得年轻。”
毛丽笑了起来,她发现容若诚随和的样子很耐看,儒雅斯文,很有中年男人独有的成熟魅力,只是他大多时候太严厉刻板,让周围的人敬而远之。社里跟他走得比较近的也就许茂清了,许总编一走,他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毛丽越发同qíng他,又跟他聊了几句才离开副总编室。带上门的时候,容若诚忽然又叫住她:“毛丽……”
“呃,什么事?”
“那个,你……对王瑾成立工作室的事怎么看?”容大人可能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很敏感,支支吾吾的,神色诡异。
“啊,这个……”毛丽没想到他会问这事,而且还是单独问。这真有点难为qíng呀,自从上次晕倒事件后,两人很少单独沟通,每次在走廊或电梯里碰见毛丽,容大人总是慌乱点个头就逃之夭夭。大概是他觉得这个样子不是办法,于是主动跟毛丽拉近距离,不愧是领导,很巧妙地以工作开头。毛丽挠挠头,缓步走回来,倒是很会装腔作势,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挺不错的,王瑾的文笔很好,我也看过她的作品,绝对是有市场的。”
“她的文笔是不错。”容若诚也一本正经地答。
毛丽只觉脸一阵发烫……
这回轮到容若诚笑了,眼底闪烁着异样的神采,“你gān吗脸红?”
“我有吗?”毛丽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脸。
“我好像听白贤德说过,看毛丽脸红比看日食还稀罕,我看没这么稀罕嘛。”
这个白贤德,背地里这么说她啊……不过,这话从容大人嘴里说出来才真的稀罕,他竟然跟她开起了玩笑,还这么自然,绝对不同于他往常的严谨刻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毛丽一眼,诚恳地道歉:“一直想跟你当面说对不起,那次……都把你吓晕了。”
一听这话,毛丽忍不住大笑起来,“呵呵,您看我是那种可以被吓晕过去的人吗?我是……呵呵,我是低血糖……”
都说一笑泯恩仇,这么一笑,气氛自然多了。
容若诚还不忘表达一下对下属的体恤之qíng,“毛丽,你要多注意身体,你肯定是营养不良才低血糖的,以后少喝酒熬夜,好好吃饭。”
言真意切,毛丽感动不已,正想表达感谢,容若诚又说:“对了,许总编马上就要调走了,你跟白贤德商量一下,组织个欢送会,这事就jiāo给你们了,我老了,也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你们年轻人兴的那套我是一点都不懂。”
“您有这么老吗?”毛丽这人就这样,要是跟谁熟起来说话就没遮拦,“许总编跟您年纪差不多大,他就从不说自己老,换女朋友跟换衣裳似的。”
容若诚笑了一笑,“老许啊,呵呵,他是这样。不过我哪能跟他比?我们的生活经历不一样,人生观和价值观也不一样。”
“可你们怎么能成为好朋友呢?”
“嗯,这个问题……我们也私下讨论过,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却偏偏很合得来,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奇妙之处吧,越是看上去不搭调的人越容易走得近,互补吧,你觉得呢?”
毛丽连连点头,“是啊,比如我跟白贤德,我们俩是属于地球上的不同物种,偏偏相互依存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什么叫不同‘物种’?你们这些年轻人说话就是这么不靠谱。”
“拜托,不要动不动就‘你们年轻人’好不好?说得你就像真有七老八十似的,您要学学许总编,永远把自己放在年轻人的位置,年轻人是时代最有力的推动者,不要刻意将自己和这个群体划开界限,否则怎么‘与时俱进’呢?”
“你还真会贫!让你当个普通编辑还真是委屈你了,要不调你去8楼?”容若诚大有试探毛丽的嫌疑,“老许一走,社里要进行人事调动,你很善言辞,做事也有魄力,社里想调你去8楼……”
“啊,别!”毛丽立马打断,“我还是待在编辑部合适,我跟大家都很熟了,工作起来也得心应手,换个部门……我很不习惯,您知道的,我不擅长跟领导们打jiāo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