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俊果断地走过去将沙发边的落地窗帘拉上,挨着她坐下,扶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跟我这个极品男人同行,没有理由不高兴啊。”
他故意逗她,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她还是发现不对劲,嘀咕道:“gān吗拉上窗帘?大白天的,也不怕传绯闻。”
赵成俊戏谑道:“唔,这正是我的期望!”
而毛丽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打火机,可能是被她坐到了屁股下,她拿出来的。是s.t.dupont的牌子,她认得。幽暗的金属银光,似曾相识……
“给我。”赵成俊笑着朝她伸出手。那笑看不出端倪,好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笑容。他一边笑,一边自然地从茶几上的烟盒中掏出一根烟,再从毛丽的手上拿过打火机点上。点燃后,顺手就把打火机放进裤袋,又抬起腕表看了看,对毛丽说:“嗯,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回去收拾东西,一点多我去接你。”
毛丽点点头,起身朝门口走。像想起什么,又问他:“对了,昨晚我睡在这,我家人有没有找过来?”
“没有,但是你母亲打过电话来,打你的手机,我帮你接了,告诉她你喝醉了酒暂时在这住一晚。”
毛丽眼皮一翻,心想这下完了,一夜不归就算了,还是个男人接电话,老太太不念叨死才怪。她没jīng打采地出了门,一抬头,满园的蔬菜瓜果被昨夜的狂风chuī得东倒西歪,尤其是西红柿,掉了一地。她妈要是看了,非心疼死不可。再望向海滩时,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隐约的脚印在海làng的冲刷下渐渐踪迹难寻……
“看什么?”赵成俊盯着她。
“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在海边走,像是要寻短见的样子。”
“哦,又是一个断肠人。”赵成俊笑着望向海边。
毛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也笑了,“没看出来,你还有点古典qíng怀,我以为你只知道道琼斯呢。”
赵成俊抗议,“第一,我不是假洋鬼子;第二,我不仅知道道琼斯,我知道的事qíng还很多……”
“你知道的事再多我也不感兴趣!”毛丽走向林荫道斑驳的日影中,又朝他摆摆手,“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
“我送你。”赵成俊由衷地喜欢她这伶俐的模样。
毛丽摇头,指了指前面的海景大道:“算了吧,我到路边打个车,很方便的。你要是送我过去,被我妈抓到了可……”
“扒我的皮?”
“嗯,还要抽你的筋!”
出乎意料,毛丽她妈并没有追问什么,大概是忙过了头。
老太太在院子里洗呀切的,忙得不亦乐乎,像是又在做泡菜。这老妈也真是的,才包的大“粽子”还在家搁着呢,她又做泡菜。但毛丽做贼心虚,没事也不敢去招惹老妈,只说了声“妈,我回来了”,就轻手轻脚地进屋去收拾东西。
“我这眼神真是不好使了。”毛丽她妈停住手里的活,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听到毛丽说什么。
毛丽随口问:“怎么了?”
“我早上起来晾衣服,好像……好像看到见飞了,就在那边巷子口,等我追过去的时候,那影子一晃就不见了……”
“……”
有风轻轻地chuī过,四下里突然安静下来。碎金子般的阳光透过葡萄架的fèng隙漏下来,一格一格映在院子里的青石板地面上,向南的窗下种着大株芭蕉与月季,红的粉的花朵簇拥着摇曳生姿的芭蕉,甚是妩媚。而此时,院中飞过几只蜻蜓,无声无息,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颇引人遐思。
毛丽呆立在原处,目光望在那月季花上,但见层层叠叠的花冠似朵朵红云,随风轻摇,飘然yù飞。她想起小时候,最喜欢闻月季香,数它的花瓣。有的时候,也会兴奋地采摘几朵粉色的花在手里把玩,玩起“数花瓣,猜爱qíng”的游戏,但总会被花jīng上的刺扎到手。长大后渐渐知道,爱qíng是猜不来的,这世上最难猜的就是爱qíng,当你以为自己正爱着的时候,其实爱qíng离你很远,当你以为爱qíng很远的时候,其实爱qíng就在你身边,不断重逢,又不断错过,即便是碰上对的人,但如果不是在对的时间,还是没办法相守。
她的眼睛迅速地cháo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