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白檀屈膝道。
昭嫆一语轻描淡写地敲定了此事,宜妃不免有些气恼的样子,她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娘娘也太纵容王常在了。”
昭嫆轻轻一呻,便笑着问荣妃:“本宫听说王常在染了风寒,病了有些日子了。”
荣妃不解昭嫆为何突然关心起王氏来了,便点了点头,“的确一直咳嗽着呢。”
昭嫆轻笑道:“风寒这病,可是很容易传染的。旁人也就罢了,荣姐姐的二公主正当年轻,万一招了病气可就不好了。”
荣妃顿时便明白了昭嫆话里的意思,“娘娘是想叫王常在挪出去避疾?”
昭嫆淡淡道:“本来就当如此!王常在一直咳嗽着,这么咳下去,只怕要咳出肺痨来!岂能继续住在延禧宫?”
德妃惊住了,她急忙道:“娘娘。王常在时候咳嗽几声罢了,还不至于……”
昭嫆冷冷瞪了德妃一眼,疾言厉色呵斥道:“德妃是要拿延禧宫上下嫔妃还有二公主的身子康泰开玩笑吗?!”
这话,生生把德妃给噎了回去。
昭嫆二话不说,便执笔下了一份手令:“即日命王常在挪出延禧宫,迁居咸若馆避疾!”说罢,直接捧起沉重的凤印,盖了上去。
然后丢给胡庆喜。
“嗻!奴才这就去办!”
德妃一脸震惊,久久未消,她忍不住道:“贵妃娘娘这么做,只怕是有伤贤名啊。”
昭嫆轻哼一声,冷然道:“贤名?比起贤名,本宫更喜欢‘威’名!”——这段日子,六宫里传扬出了不少流言蜚语,都是那些跟王氏差不多年轻的漂亮小嫔妃,不甘心失宠,却争不到康熙的宠爱,便开始散布流言。
无非就是什么“悍妒”、“恣纵”之类的话,没什么新鲜。
不过昭嫆还是不慡得紧。
她之前施恩够多了,也是时候立威了!
天意渐寒,人心跳动。敬事房光收银子就收了不少,只可惜,他们纵然有心办事,可惜带着绿头牌去乾清宫,请康熙翻牌子,回回康熙都只有一个字:“去。”
每当皇帝无心翻牌的时候,给的就是这个字。
昭嫆命白檀将那些打点敬事房的年轻小嫔妃都一一记了下来,昭嫆纵然不会克扣她们份例,只不过以后一年四时的各色贡品,她们也别想再分配到了。
半个时辰后,胡庆喜顶着一头冷汗跑了来,“贵主子,不好了!奴才去延禧宫传您手令,可王常在根本不在延禧宫!”
昭嫆蹙眉,“那她跑哪儿去了?”
胡庆喜忙道:“奴才问了延禧宫的守门太监,说是荣妃娘娘前脚出延禧门,后脚佟皇贵妃便去把王常在给带走了!”
“什么?!”昭嫆瞪大了眼睛,佟佳氏竟然掺和了一脚?话说,佟皇贵妃不是很厌恶王氏吗?记得王氏刚刚被康熙带回宫的时候,佟皇贵妃还生生那一盏热茶烫伤了王氏的手背呢!
荣妃的脸色也很难看,她好歹是四妃之一,皇贵妃竟都不知会一声,就把她宫里嫔妃给带走了!
胡庆喜又道:“奴才去景仁宫询问,皇贵妃便说,王常在病着也不妨事,反正她这个主位也病着,也不必担心谁给谁招了病气。”
昭嫆冷哼一声,看样子那天的放狠话,佟佳氏不只是说说而已!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佟佳氏跟王氏竟串联上了!
为了给她添堵,佟皇贵妃竟不惜拉拢一个常在!这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既然有皇贵妃福泽庇佑,就不必叫宝华殿给王氏的孩子超度祈福了!”幸好她还没来得及写下手令,否则可要吃了大亏了!
德妃的脸色也很难看,这个王氏投奔她的同时,居然还攀上了景仁宫的门路!一想到景仁宫皇贵妃早年给她的屈rǔ,德妃脸上便铁青了起来,便正色道:“皇贵妃虽然贵为副后,却也不能抢了荣妃宫里人,这可不合规矩!”
昭嫆冷哼:“不合规矩又如何?!难道要叫荣妃跑去景仁宫要人不成?!”
德妃一噎,便道:“贵妃娘娘可才刚下了手令,让王常在挪去咸若馆避疾。皇贵妃这般举动,分明是打您的脸啊!”
德妃虽然是挑拨,但说的也是实话!佟皇贵妃可不就是故意打她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