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她一定不会嫁。”
钟远跳过来:“可是胃口这么大,没道理看上我弟啊,难道年老色衰要找个靠山?可是这样的不是找个富商更好?”
贺迟语气有些烦躁:“三年后她跟我提的分手,我给她加到两千万一年,她不gān。”
“你是说她把你甩了?”孙豫脸有点扭曲,要知道贺大公子从来没在女人堆里有过败绩,或者说,从未见他为任何一个女人皱过一下眉头用过一点心。
“对,把我甩了。她,乔落,为了一个落魄得连饭都吃不饱的穷搞音乐的,头也不回地走了。”贺迟耸耸肩,笑了起来。
钟远两眼发直:“我怎么越听越乱了?她到底是求财还是不求财啊?”
“总而言之,你弟弟很危险。别人我不敢说,如果是你弟,”贺迟若有深意地看向一直脸色yīn冷得像要滴下水的顾意冬,“那这个婚很有可能真的结了。”
第二章 乔落不乔落
周五起来的时候天气很好。乔落刚起chuáng的半个小时反应要比平时慢半拍。此时她站在洗手间对着牙膏出神。
记忆中有个人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作弄她,拨她的耳朵拉她的头发打她的屁股,她总是反应不过来,先转头呆呆地看着那个人,然后才想起来反击,而那人早就大笑着跑远,一边喊“呆落落落落呆……”连着念像是绕口令。然后她就很懊恼地撅着嘴鼓着腮帮子想倒回chuáng里去,这时那人就会很快地跑回来一把捞住她马上就要陷到chuáng里的身子:“呆落落,你不能再睡了,八小时睡眠才是最长寿的,你乖,阿嬷领你去洗脸。”她就会笑,然后乖乖地倚着他让他领到浴室,看他给自己挤牙膏调水温。
不对!她一定记错了,她那个时候应该是不会笑的吧。那个时候?哪个时候?那个人是谁?
乔落对着镜子笑笑,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脸自然真诚,她似乎是有一段日子是不会笑的。所以后来再次学习笑的时候,脸部肌ròu总是僵硬得像是打了ròu毒杆菌。
低头拧开水龙头,这个时候她又变成了面无表qíng。很多人面无表qíng的时候会变成一张臭脸或是显得萧索,但可能是她之前的人生过于顺利风光,所以一正一负之后,如今她面无表qíng就是真真正正的没有表qíng——看不出一丁点qíng绪的端倪。
脑壳中不期然又回想起那个男子慡朗畅快的笑声,像今天的天气一样没有一丝yīn霾。乔落按按额角,她jiāo过的男朋友太多了,记不清是谁很正常吧?况且,她最痛恨回忆了,过去就过去了,她从来不去想,即使勉qiáng想起也难免会出现些张冠李戴的事qíng吧?
九点半的时候,乔落像往常一样准时到了延希特殊儿童福利院。她是这里的义工。回国后,乔落每月会固定一个周五的上午来这里给小朋友上几个小时的课,周末她如果有时间也会过来帮忙。有时候是画画,有时候是弹琴,有时候是英文,一般她都看小朋友的意愿。
今天阳光很好,小朋友都坐不住,所以乔落gān脆将电子琴迁到糙地上领大家一起唱歌。小朋友都很喜欢他们美丽活泼的乔老师,每次乔老师的课他们都很认真听话,刘副院长常说:“虽然他们都有些各种各样的障碍,但他们分得清谁是真心对他们好。”
乔落也每每在跟孩子们接触时,看着他们纯然信任的眼神时,才觉得自己还活着,还被需要着,才觉得自己是乔落,或者说,还是乔落。
中午的时候她跟福利院的刘副院长一起在食堂吃饭。她们可以说是老jiāoqíng了,刘副院长之于乔落如今很像是半个母亲。有时乔落也会挠挠头问自己,这样雷打不动的坚持每周来这里一上午,究竟是为了见孩子们还是为了见刘副院长呢?
乔落跟刘副院长认识超过十年了,当初自己还是个高中的学生,刘副院长也只是这里一名普通的老师。那年她随着学校来献爱心,被所见所闻深深触动。接下来的三年多直至她去美国,她一有时间就会来这里帮忙,还跑遍了北京大大小小各种儿童福利院,并在学校里面多次宣传希望同学伸出手献爱心,呼吁大家关注这些孩子们。她周围的人全都在她的压力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更因为频繁地出入北京“希望工程”的办公室,她跟里面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员都混到熟识。呵,那个时候啊,她人生顺遂得容不下一丝一毫的伤感,很有一股视天下为己任的jīng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