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_作者:顾了之(121)

  陆时卿继续拒绝:“夜里饮茶容易失眠。”

  她嫌他烦,gān脆把这定规则的机会让给他:“那你说怎么办。”

  陆时卿心里当然有好几个怎么办的法子,但眼下都难以启齿,便打算等以后能启齿了再说,道:“掷得‘采’者记一道,‘贵采’者记两道,道数多者为胜,来日可叫败者做一件事。”

  元赐娴是很豪慡的,当即拍案:“好,让你先来。”

  所谓“五木”,实则便是五个如杏仁一般的双面骰子,一面涂黑,一面涂白。其中两木的双面附有图案,黑面画犊,白面画雉,另三木的双面则无图案,因此分出犊、雉、玄、白四种不同的结果。

  而所谓“采”则是五个双面骰子一道掷出的组合。共有十二种组合可称为“采”,其中四种是最难掷出的又称为“贵采”,一般可计双倍的银钱。

  陆时卿慢条斯理地掷出五木,然后自报:“二犊三玄,全黑。”

  元赐娴眼前一黑。这是只有三十二分之一的几率能掷出的贵采。

  她愣愣看他:“你诈我了吧?”

  他严肃摇头:“没有。”然后伸手示意,“请。”

  她将信将疑一抛,一雉四玄,连个普通的“采”都不是。

  陆时卿提笔做记录:“第一轮我记两道。”

  两人就着烛火一轮轮掷五木,元赐娴越抛越难以置信,待一炷香过去,一瞅手边的纸,只见陆时卿已记下十一道,而她只有三道。

  她不信这个邪,拼命察看他的手脚,bī他放慢抛掷的速度,甚至提出了两人jiāo换位子,但不论她如何上蹿下跳,结果都是一样。

  半个时辰后,陆时卿记三十二道,她记十道。

  元赐娴脸都绿了:“陆时卿,你是不是每天厮混赌坊的啊?”

  陆时卿淡淡饮水,淡淡开口:“你看我像是有那时辰的人吗?”

  她被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气得肺疼:“那是我提出要玩五木的,你就不能让让我?”

  他有点无奈:“这种博戏,我很难输的,让你太费劲了。”

  “……”

  他这么能,怎么不去赌坊发家致富啊!

  元赐娴咬咬牙,不服道:“再来!”

  “不早了,该睡了。”

  “你一连休七日假,可以睡晚一点的!再来再来!”

  陆时卿见状,一本正经地教诲她:“如此心态实不可取,多少和你一样的赌徒都因此走上了不归路,输gān净了家底又不服气,便四处借贷,最后欠了一身的债,被债主找上门打断了腿,不得善终。”

  “……”

  他这是在暗示她来日也会不得善终吗?

  元赐娴揪着脸,一副要哭的样子:“我要是被债主追上了门,难道你不替我还钱吗?”

  陆时卿只是想拿赌徒为例,借他们的下场劝说元赐娴,令她及早收手,放弃与他较劲,哪里知道她这脑袋里的想法跟奔马似的跳跃,当即愣了愣,然后认真道:“我俸禄不高,看还不还得起吧。”

  元赐娴气得想捶他。

  陆时卿看了眼她惨烈的败局道:“好了,胜负已分,你回去睡觉,明天还有正事。”

  元赐娴这下不闹了,眨了眨眼,似乎明白过来什么,问:“该不是你那封信能见效了?”

  他点点头:“圣人明天一早就可能召你入宫。”

  她至今不知陆时卿在耍什么诡计,这些天问了他好几次,却见他一直卖关子,眼下再度追问道:“既然如此,你就告诉我吧,那封信里头到底是什么?我晓得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摇摇头:“不需要心理准备,没有心理准备就是最好的准备,知道多了反倒露马脚。”

  元赐娴撇撇嘴:“你是在质疑我的演技吗?”

  陆时卿当然质疑,可见她不肯去睡,便只好说点好听的:“不是,伴君如伴虎,能少点风险,哪怕一分都是好的。”

  好吧,这话还算中听。元赐娴舒心了,就听话回房了,只是起身走了几步却又再次回头,瘪着嘴道:“外边那么黑,你不送送我吗?”

  送,送,小祖宗。

  陆时卿吩咐仆役提来一个灯笼,亲手揣着送她回院,待她屋里的烛火点着了才离去。翌日一早,徽宁帝果真差人来了陆府,知会元赐娴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