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_作者:顾了之(154)

  要不怎会突然三人会晤?之前可都没有这等排场的。

  郑濯点点头:“是有关滇南王的事,不过我与徐先生昨日已连夜商议出了应对之策,今天邀约你来,一则请你放宽心,二则便是想跟你谈谈后续。”

  俩人说话间,陆时卿已然到了石亭。但元赐娴一听事关父亲,便没心思跟他多招呼了,只朝他略一颔首就急问郑濯:“姜璧灿是冲我阿爹来的?”

  陆时卿一句有礼的“县主”登时噎在了嘴边。

  好吧,不打招呼就不打吧,反正是跟徐善打,打了也白打。

  他心中长叹一声,找了另一面背靠山石的亭栏坐下。

  悬崖边太危险了,他不想等会儿看见元赐娴跟郑濯眉来眼去,一生气就栽下去。

  郑濯看了他一眼,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则接了元赐娴的话,解释道:“昨天来的是姜家小娘子不错。姜家没落以后,姜寺卿将她托付给了三哥,希望三哥念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代为照顾他的女儿。”

  这个“三哥”就是指平王。

  当初岭南铁矿一事bào露以后,尽管徽宁帝没有确凿证据,心里却清楚了姜岷是在替平王谋事,所以哪怕动不了平王,也决然铲除了姜家,一方面给他警告,一方面折他翅膀。

  平王原本将这桩事收尾得挺好,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做梦做得一针见血的元赐娴,因事发突然,便只有吃下这个暗亏,没再试图保下姜家,以免愈发触怒徽宁帝。

  也就是说,平王其实是舍弃了姜家的。那么在所谓“照顾”姜璧灿的事上,可能就不是字面上的“照顾”了。郑濯只是把话说得含蓄了一点。

  元赐娴点点头表示理解。

  陆时卿瞥她一眼。她对这种事倒像是一直很懂。

  郑濯继续道:“她承认姜家此前的确在替三哥谋事,但她父亲下狱后,本有机会向圣人揭发我与元将军的牵扯,却并未那样做,其实便是为防有一日三哥不仁,她将失去倚仗,因此不愿彻底与我撕破了脸。”

  元赐娴扯扯嘴角。如此一番来龙去脉,听上去倒是合qíng合理,姜璧灿此人也算识时务,知道眼下玩虚的不管用,老实点反倒不易遭人厌弃。

  “她说她起始听从父亲,也是为寻求一个托庇之所,却不料三哥待她凉薄至极。她不堪折rǔ,所以想求我庇护,趁三哥外出,暗中取得了流觞宴的请帖,偷溜了来。她称自己无意且无能叫姜家东山再起,也不奢求我会容她留在长安,只是现在脱身无门,希望我能助她离开三哥,安排给她一个安稳之所,哪怕是去到流放地吃苦。”

  光是听郑濯转述,元赐娴就能想象姜璧灿自述这一段时有多声泪俱下了。

  她抬了点眼皮问:“殿下答应了?”

  “起始没有。”郑濯道,“这请求看似简单,实则不然。我随意帮个流落街头的小娘子倒没什么,但她既已是三哥身边人,我再cha手,便是视三哥若无物,明着与他作对。”

  “她见我不应,就提出了jiāo换条件,说她手中有一则关乎三哥近来计划的消息,只要她平安离城,便将它透露给我。我因此暂且应下此事,送她出城,预备得到消息后视qíng况再作打算。”

  难怪郑濯昨天没在字条里说明详qíng,不止是因时辰着急,而是他的确尚未弄清具体。元赐娴皱眉问:“这消息与我阿爹有关?”

  郑濯点点头:“她留下的字条里写明了三哥近来正在组织一场暗杀,预备将滇南王与王妃拦在归途。”

  元赐娴喉间一哽,僵硬地眨了三下眼,却因记起郑濯最开始说的,已与徐善连夜商议出了对策,所以克制了急躁的qíng绪,先冷静问:“消息可确切?”

  “在我得到消息之前,姜小娘子就已被灭口,我派去送她出城的人一样无一生还。那张字条是我事后着人打理她的尸首时,在她袖中无意发现,应该是她原本准备顺利落脚后再jiāo给我下属的。”

  元赐娴眉头深蹙:“殿下的意思是,姜璧灿正是被忧心计划bào露的平王给灭口的,只是平王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而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您也未必会发现这张字条……所以,这不是她故意送上门的假消息?”

  陆时卿闻言低咳一声以示提醒。对话进行到这里,已经过了郑濯叙事的部分,接下来jīng彩绝伦的分析,可以轮到他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