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_作者:顾了之(195)

  她想,比起已然成为过去,难以辨清究竟的虚妄梦境,她更相信这辈子的陆时卿。

  她微微仰头,轻轻亲了下他的下巴,然后说:“好。”

  陆时卿被她这出主动献吻撩拨得血脉偾张,正要低头亲回去,却给她拦住了,听她说想察看一下他胸前那块伤口。

  这疤痕丑得他自己都不想多瞧一眼,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但她坚持,他也只能脱了衣裳。谁想好巧不巧,正是他衣衫不整的时候,宣氏恰好来敲门,说给他送了点补汤来。

  他怕被误会不知分寸白日宣yín,一个激灵赶紧穿戴,手忙脚乱之下合反了叠襟,等元赐娴开了门请宣氏进才发现不对。结果自然是被误会很深的阿娘狠狠瞪了一眼。

  但阿娘到底是阿娘,心里还是念着他和他未来孩儿的,搁下给他大补的鹿茸汤就走了,临出门叮嘱元赐娴一定要瞧着他喝完。

  元赐娴当然晓得这汤是补什么的,想着陆时卿昨夜好像确实不太灵光,说不定真是体虚肾弱,便照办了。

  被bī喝了一大碗补汤的陆时卿咬着牙想,她今晚一定会后悔的,不料到了夜里良辰美景,沐浴完毕,他坐在脚榻边等元赐娴从净房出来,准备在她面前一雪前耻,却见她来时揪着张脸,掰着十根手指,神qíng严肃地在算着些什么。

  他微微一愣,见她认真得路也不看,眼看就要撞着前边矮凳,赶紧抢步上去把它移开,然后拦停了她问:“你在算什么?”

  该不是在算他要睡几天脚榻吧。今天下午的时候,她看起来明明已经消了气了。

  元赐娴闻声回神,木然眨了眨眼,咬了下唇,有些难以启齿地望着他道:“我在算……我在算我的月信。”

  陆时卿比她更呆愣地眨了眨眼,迟疑问:“月信怎么了……”

  她摆摆手示意他等等,然后重新掰着手指数了一遍,自顾自疑惑道:“是今天没错啊。”她说完像是想到什么,惊恐地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陆时卿,我该不是有喜了吧!”

  “……”

  陆时卿不可思议地笑了一下:“等下……你冷静点。”他说完,自己似乎也有点不冷静了,盯着她问,“不是……你这月信有那么准吗?”

  她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我以前都是一天不差的,要不然也不能那么快发现不对啊。”

  他看了眼窗外天色,沉吟一晌道:“那今天不是还没过吗?”

  元赐娴觉得这话有道理,神qíng肃穆地“嗯”了一声:“要不等一等看?”

  他抽了下嘴角:“这怎么等?”

  她指了指外间,认真提议:“我们先去外头下会儿棋,说不定等会儿就来了。”

  陆时卿因心底也存了疑,只好应下了,陪她到外边下棋,边落子边思考,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我记得,”他刚开口就是一堵,毕竟刚成婚,说起这种事也不是那么厚脸皮,毫无所谓的,但他到底硬着头皮接了下去,“我记得月信前几日同房是不容易怀上的。”

  言下之意,她应该是想多了。

  元赐娴闻言“啪”一下落了一子,继而点头如捣蒜:“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说罢却又眉头一皱,“但我怎么记得是月信后几日才不容易怀上?”

  陆时卿被她说得也不太能够确定了,拧着个眉头道:“你从哪听来的?”

  “就前几日准备大婚的时候,有个阿婆叮嘱我的。你呢,你从哪听来的?”

  “我也是。”

  元赐娴怪道:“那咱们听来的怎么不一样呢?”

  陆时卿摇头不解,是啊,怎么不一样呢。

  俩人蹙着眉使劲回想当时qíng境,一个一口咬定是月信后,一个坚决笃信是月信前,一盘棋下到后来都是心不在焉:陆时卿拿了元赐娴那个色的子来落。元赐娴更好,直接移了棋盘上的子。

  等失魂落魄,惶恐万分的俩人发现这棋局的不对劲之处,也就无心再对弈了。

  陆时卿看元赐娴已然很是困倦,一直在揉眼qiáng撑,便推了棋盘道:“睡觉。”

  不料她仍揪着脸摇头,恳切地看着他道:“不行,还有两个时辰呢,再等等。我……我紧张。”

  他心里的紧张其实一点也不比她少,却到底理智一点,严肃道:“如果两个时辰都等不来,你这一晚上就不打算睡了?退一万步讲,要真是怀上了,你还想熬坏了身子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