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_作者:顾了之(220)

  她这动作像哄小孩似的,陆时卿几时被人如此轻率对待过,抬手就想把她一巴掌拍开,临到出手关头却是一个急刹。

  不行,要温柔。

  他的手顿在半空,微微蹙了下眉,垂眼看着她细白的手道:“元赐娴,差不多可以了。”

  元赐娴本来都想松手了,眼下反倒瞅着他质问起来:“你叫我什么?”

  陆时卿很快意识到,她是不爱听他叫她全名的,迅速改口道:“赐娴。”

  “也不对。”她冲他撅个嘴,“你之前‘呼哈呼哈’的时候都怎么叫我的,不记得了?”

  “……”

  谁跟她呼哈呼哈了……

  他霎时又好气又好笑:“那你‘哎呀哎呀’的时候都怎么叫我的?说说看。”

  元赐娴一噎,说起这个,面上倒有了点羞臊之色,松了手放开他,嘟囔着不认账:“我哪有!”

  看她脸热,陆时卿也是浑身沸腾,想是没心思再办公了,便gān脆把信报都推到了一边,熄了烛一脚跨上榻,状若淡然道:“没有就没有,睡觉。”

  陆时卿为谨慎起见,与她隔了个被褥睡。

  等他在身边躺下,元赐娴“哦”了一声闭上了眼,只是到底还有点心痒,过了一晌,偷摸着把手伸到他被褥里头,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肋骨。

  陆时卿痒得浑身一抽一缩,在黑暗里咬着牙道:“元赐娴,你别皮了!”

  “怎么又连名带姓地叫我,你是失忆了啊!”

  她比他凶,他这气势就弱了。因为他刚听说了一个词叫“胎气”,是万万不能动的东西。

  陆时卿穿过被褥的阻隔揽住了她,语气软了下来:“不是,最近被你闹得记xing不好,现在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了?”

  他默了默道:“记起‘呼哈呼哈’的时候,都怎么叫你。”

  “那就叫来听听啊。”

  陆时卿到底还是嘴硬,只有浓qíng蜜意的时候忍不住喊过她小名,现在被她磨得没办法,只好低头凑到她耳边,叫她:“窈窈。”

  元赐娴心里舒坦了,摸黑在他脸上惊天动地的“吧唧”一口:“赏你的,睡觉睡觉。”

  陆时卿一手圈抱着她,一手摸摸脸颊,唇角微微弯起,笑得像个二十三岁的傻子。

  翌日,元赐娴醒来就已卯时过半,见身边的被褥是空的,便知陆时卿是起早去了大明宫。也不晓得是她睡得太熟,还是他将动作放得太轻,她竟一点也不清楚他是何时起身洗漱的。

  元赐娴还有点困乏,但再睡就要错过吃早食的时辰了,便赶紧起来穿衣,完了去厅堂跟宣氏和陆霜妤一道喝粥,闲来无事,跟她们聊聊肚里娃娃将来的名字。

  仨人热热闹闹商量了一会儿,元赐娴好奇问:“阿娘,时卿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宣氏就喜欢他们小俩口叫得亲昵,所以元赐娴在她面前一直这样称呼陆时卿,也不担心她觉得她这儿媳不规矩。

  宣氏闻言果真很是高兴,回想道:“这名还是我给取的。当年我跟时卿他爹在个雨天碰上……”

  雨下得很大,他怀里护着一沓书卷,人却淋得跟落了汤似的,她便好心借了他一柄伞。后来,她对他萌生qíng意,就上门去讨伞,一来二去将人追到了手。俩人成了亲,有了孩子,她就说给这孩子取名叫“时卿”,意思是“落雨时逢卿”。

  元赐娴听罢微露憧憬,道:“那我可晓得,时卿的表字为什么叫‘子澍’了。‘澍’字意为‘及时雨’,阿爹是在告诉您,您就是他的及时雨。”

  宣氏笑得合不拢嘴,跟陆霜妤道:“你嫂嫂这么会说话,难怪把你阿兄治得服服帖帖的。”

  身在大明宫,与几名宰辅议事的陆时卿突然打了个喷嚏。

  陆时卿接连几日都很忙碌。郑济垮台,树倒猢狲散,朝中原先的二皇子党东南西北一锅乱,徽宁帝把烂摊子都jiāo给了他这“智囊”,以至如今他手头上要处置的人多得能从chūn明门排到延兴门。

  他倒是想待在家中陪元赐娴和他俩没出世的娃,奈何分身乏术,眼看又是一上午过去,好不容易与,临出宫门却被个身穿青色官袍的老头给堵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