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_作者:顾了之(269)

  可是现在,郑泓十三岁了。

  马车刚好经过漉桥,外头漉河潺潺清明,并非梦里那样的血色,远处槐树上的白槐花散发着馥郁的香气,百姓们迎着朝阳,在树下热qíng地叫卖着行货。

  现世安稳,一切都好。

  她摇摇头答说没什么,眼却望向长安城顶头那片湛蓝的天空。

  郑濯,你看啊,七年了,国泰民安,海晏河清,他们把大周变成了你想要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了,因为昨天评论区炸到我一夜没睡好,我还是说几句剧qíng线这样安排的原因。

  现实中,渺小的个体注定无法对抗历史,但既然是小说,我想在不过分夸张的qíng况下允许这样的英雄主义。所谓不过分夸张,就是没有一步登天。因此这篇文的剧qíng线不是慡文走向,相反,主角时常身处被动,改变历史的道路布满荆棘,一波三折。

  正因他们挑战的不只是乱世中的小人,更是时代的洪流,所以才异常艰难。我想,如果轻易就能翻盘,上辈子也不会少了女主那点外挂就那么惨了。

  好在最终成功,尽管有流血牺牲,但求仁得仁是我赋予人物的命运与选择,也是我认为的价值。当然,大家经历不同,观念不同,不qiáng求所有人接受。

  可能很多读者遗憾:如果郑濯没死的话。虽然我安排了一个完满里略有缺憾的结局,但不至于残忍说“绝对没有如果”,也不至于拿所谓标准答案捆住你们,这个可能存在的平行世界就留给大家想象吧。

  最后,感谢一路支持陪伴,接下来,不投缘则好聚好散,投缘则下本再见,我会努力讲更好的故事。

  说下新文安排,最近身体透支,不能无fèng接档,我会边休息边存稿,争取尽早。下篇古言是《怎敌他晚来疯急》,但古言费神,我准备尝试现言松松脑子,挑了《软玉温香》这个脑dòng。两篇先后顺序没定,感兴趣的可挑选收藏,或直接收藏作者专栏,只要晋江不抽,到时就能收到更新通知,抽的话看缘分吧。[允悲][抱拳]

  第115章 番外·前世·陆时卿(一)

  腊月大寒,一年当中最冷的时节。

  朔风苦雨里,陆时卿屈了腿半跪在桥栏边,佝偻着背脊,嘴里不住咳嗽,咳一阵就吃进一口冷风,冷风灌入肺腑,无比冲嗓,于是便再咳一阵。

  如此反反复复。

  细雨最湿衣。他身上那件深紫色的官袍已快染成了玄色,三品朝服这么个不怕脏的糟蹋法,手心里攥着的字条倒是gāngān净净的。

  郑濯将元赐娴留下的字条给他后,就被他勒令回了城,免遭盯梢。眼下漉桥上就他一个。天寒地冻的,也没别人这样想不开了。

  陆时卿咳得气急,支肘想将自己撑起,试了两下没成,gān脆一个翻身,背脊贴住桥栏瘫坐下来。冷风号得急,往他袖里一阵猛灌,幸而官袍的袖口窄,挡去了大半。

  他紧了紧袖子,耳边似乎响起一个邈远的声音,自两年前的隆冬传来:“徐先生,您大冬天也宽袍大袖的,不冷吗?”

  他当时想说冷啊。只是倘使换了窄袖,掐了腰带,身形外露,就不好掩人耳目了。

  但他说不得,所以哪怕都快抖似筛糠了,还qiáng装着气定神闲,声色平稳道:“徐某不冷,多谢县主关切。”

  早知后来还是被元赐娴识破了身份,他演这一出又是何苦。

  想到这里,陆时卿扯了下嘴角,抬起一双空dòng无神的眼,望向灰蒙蒙白茫茫的天边。

  记得第一次跟她正式打照面,是三年前初chūn,在大明宫。

  彼时她方才十五及笄,因滇南战事告捷随父进京受赏,册封当日,穿得比公主还艳,大典上,群臣百官,皇子皇孙,没有谁不侧目。

  他也多看了她一眼。无他,只是琢磨朝堂yīn私,想元家这位县主颜色出挑,又到了许人家的年纪,这一趟册封大典过后,怕有不少人得动心思。但滇南王的身份却太敏感,除了缺心眼的,想必没人敢大张旗鼓表态。也不知圣人打算如何利用这桩亲事做文章。

  他脑袋里转悠着这些个弯弯绕绕的,等礼毕打道回府,经过宫道时,却当真碰上个缺心眼的。正前头,病秧子九皇子郑沛半道拦了元家兄妹,远远瞧着,大概是在出口调笑人家小娘子。

  元赐娴身边那个兄长心眼也不多,直来直去的,看不下去,张嘴就要破口大骂,也不管对方身份如何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