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渐弱,抽抽凄凄的,“大少爷卧病在chuáng,人事不知,太太一心记挂着大少爷,连二少爷最喜欢的南山墨都没预备多少,要不是急着出去买,也不会遇上这事!”
紧接着是个娇柔的女儿声,“三姨娘这话说的真让人好笑了,爹为何让你跟着进京,你忘记了?不就是让你跟着来伺候二哥的,事事都指望娘,要你跟来做什么?再说了,大伯母给大哥预备了多少笔墨纸砚,就不够他发愤图qiáng的了?赶不及了去买,府里少了伺候他的下人吗?!”
那三姨娘顿时语咽,倒是她身边站着的另外一个姑娘不悦了,“三姨娘虽然跟来伺候二哥,可要买些什么不得跟母亲禀告一声吗?回头没经允许就买了回来,指不定又说我们乱花银子了!”
那姑娘被气的嘴直哆嗦,就因为大哥半年前突然病倒,爹就格外的重视起了二哥,再加上三姨娘妖媚会来事,哄的爹高高兴兴的,娘一心记挂着大哥,没心思对付她,她就更加的猖狂了,来之前爹明明给了她们两千两银子,一路上都是见她买首饰,连侍郎府上的丫鬟都当她才是嫡出的大小姐,她却成了那庶出的,她不过多说了两句,现在竟然拿这话堵她!
三姨娘跟进京,不就是想讨好老夫人和大伯母,让老夫人松口让爹给她扶正,这些天,老夫人看娘越来越不顺眼,尤其是大哥娶妻冲喜那件事上,早知道京都的太医治不好大哥的病,何苦她们进京来遭白眼!
她真要反驳回去,一个丫鬟进去福身禀告道,“老夫人,顷王爷请了大夫来给二少爷治病。”
老夫人一怔,让丫鬟扶她起来,出门就见赵侍郎领着叶容顷和锦云进东厢房,她们吵闹的地方是正屋会客的地方。
屋子里站着个夫人,气色雍容,眉间带着淡淡的疲色,上前行礼,叶容顷闻着一屋子的药味,嫌弃的把小鼻子皱紧了,暗道:皇兄,这回一定要替连暮表哥狠狠的敲你一笔,为你办点事真不容易,他对付赵侍郎都这么吃力的鼻子恨不得割了,连暮表哥可是对付右相和那一群大臣啊!
太医听说叶容顷来了,忙松了把脉的手上前行礼,之前也听说了铺子与他有些关系,看来这事是真的,不然他怎么会纡尊降贵的来侍郎府上呢,还以为叶容顷会问他,赵二少爷伤势如何,结果叶容顷直接催促锦云道,“你快给他看看,死了我不是白跑一趟了。”
锦云坐到chuáng边上,看了看之前太医替赵佂包扎的伤口,伤势的确严重了些,胳膊这里的骨头都砸断了,锦云细细把脉,眉头越来越沉,叶容顷忍不住问道,“你也救不活他?”
锦云松了手,眉间没了之前那股沉色,“那倒不是,只是我若是再晚来半个时辰就真的救不活了,青竹,拿银针。”
青竹将银针送上,锦云掀了被子,因为赵二少爷受伤的缘故,所以并没有穿亵衣,锦云也没什么扭捏的,挑了根银针就扎了下去,一口气不带歇的扎了二十多根,扎的叶容顷汗毛的竖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锦云,连暮表哥说她会医术,昨儿也见识了,没想到会这么高呢,太吓人了!
扎了银针,锦云去写了药方,药箱子里备有笔墨,叶容顷很纳闷,明明会写字的,写的还不错,那gān嘛今儿还让他帮着写?叶容顷没发现锦云用的笔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丫鬟拿了方子去抓药,锦云收了银针,跟来的赵老夫人和三姨娘都忍不住问道,“他什么时候醒啊?”
锦云起身回道,“两三个时辰后就会醒,青竹,拿四千两银子给赵侍郎。”
青竹拿了四张银票递给赵侍郎,赵侍郎有些摸不着头脑,锦云笑道,“小厮砸了赵二少爷,虽不是有意为之,可毕竟对他造成了伤害,这是铺子的主人让我替转jiāo的,算是对赵二少爷的补偿。”
铺子的主子?这下可以肯定不是顷王爷和轩王爷而是另有其人了,可就算不是两位王爷,只怕也与两位王爷多少也有些关系,今儿两位王爷及时站出来替铺子解了围,想必那铺子东家也不会错失这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机会,赵侍郎有些犹豫,毕竟得罪两位王爷与他不利,虽然这两位王爷没有实权。
赵侍郎犹豫不决,举棋不定,三姨娘早忍不住了,“区区四千两银子就想息事宁人?二少爷此番进京是为了科举,如今科举在即,他这样子如何参加,白白耽误了三年前程,这是你赔的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