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三日之内,我带五千人马跟你走。”
长途奔波至此处,韩维桑已不胜困倦,顾飞让人收拾了房间,江载初扶她
去休息。
游廊外风雨声渐急,不时有风带着碎雨落进来,江载初伸手揽着她消瘦的
肩膀,笑道:“你同顾飞说的话,我听到了。”
她停下脚步:“听到哪句?”
很多句,几乎都听到了。可他只记得她说:“我信得过江载初,也请顾大
哥,信得过我。”
他的嘴角越发含着笑意,却不说,只淡淡看着她,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
掌心包裹其中。
“我并非同他信口开河。”韩维桑却认真起来,“广设学堂,减低赋
税,不可派人来此地总领政事耀武扬威……这些事qíng,你答应我,将来定要做
到。”顿了顿,犹自不放心。“立字为凭。”
他将她的手举起,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你便是不说,我也会做
到。”
她放下心来,笑容亦变得明媚。
江载初看着她躺下,方才俯身在她额角亲了亲。低声道:“我还得和顾飞
去商议些事,你先睡一会儿。”
她乖顺地闭上眼睛。
江载初等她呼吸变得平缓,方才离开,去前厅找顾飞。
征募令已经发出去,顾飞略有些怀疑道;“我虽是糙莽之人,却也知道
中原骑兵以殿下的神策军、虎豹骑、关宁军为首,如今殿下舍弃自己的兵团不
用,指望咱们一帮匪寇能克敌制胜吗?”
江载切分明听出他的嘲讽之意,却也不恼,淡然道: “这正是江某要与顾大哥商讨的事。”
他简略地将铁浮屠说了,顾飞面上浮起难以胃信的神色:“真有这么可怕的
的骑兵?”
“说来也不怕顾大哥见笑,我麾下关宁军与铁浮屠jiāo战两次,皆大败而
归。我虽有破解之法。奈何手上无人可用,才想到了你们。” ”
“我们?”
“铁浮屠冲击力虽大,行动却缓慢,是以我四处寻觅一支负重轻、马术又极为jīng湛的骑兵,可以用最短的时间,破他们的阵法。”江载初定定看着顾飞。
“这世上,若说有着最轻便铠甲、骑术又个个jīng湛的,真正只有你们了。"
言罢,江载初示意顾飞靠近,手中蘸了蘸茶水,在桌面上边画边说。
顾飞时而沉思,时而点头称是,听到后来,站起道:“口说无用,殿下,咱们去马场试练一回?”
两人去了练马场,直到深夜才回。
韩维桑见他滚了一身泥回来,骇然道:“你去做什么了?顾大哥找你打架了吗?”
江载初也浑不在意,不经意问道:“你曾救过顾飞?”
韩维桑想了想,轻笑道:“还是瞒不过你。”
“那年朝廷下令我爹剿灭洮道马贼,我爹自然不敢违抗,官兵清缴了许多
贼寇。可我爹也知道那些都是活不下去的农民,加之他们也算盗亦有道,抢掠
时并不杀人……所以。最后并没有杀那些人,只是远远地流放了。”
“那是在你来锦州之前,那时为了堵住周景华的弹劾,阿爹还给他送了
许多财物……后来旁人以讹传讹,不知怎么的,就成了我救过他们。”韩维桑
抿唇笑道,“他们虽是贼寇,却很感念阿爹。果然,有好几年未再做马贼,这
洮道也清静了许多。后来朝廷赋税又加重。民不聊生,他们便重又gān起了这勾
当,当时萧将军才将他们请了出来,劫掠你我入京的车队。”
“原来如此。”江载初点头道, “顾飞虽是糙莽,倒是有铮铮铁骨。”
“你觉得他们能破铁浮屠吗?”
“十成中总有五六成吧。”江载初轻描淡写道, “莫想太多了,你早些睡
下吧。”
翌日,小镇上果然人马喧哗,四下的乡亲们牵着自己的马,负着一套看上去许久未用的藤甲,陆续赶来了。
川洮的男子个子不高,看上去黑瘦,却又不失jīng悼。往往是某一乡里来两三人,彼此间熟络地打着招呼,叉结伴去顾飞设下的数个接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