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宛乔抿了抿唇,“我已经习惯了。”
江雪霁沉默了一下:“乔乔,你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宛乔回答,“每天吃饭、睡觉、上课、练琴,过得很充实。”
江雪霁露出淡淡的微笑:“那我很期待你待会儿的表现,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自离婚以后,江雪霁就定居在维也纳,并在当地的私立音乐学院任教。她是一位事业型的女xing,当初跟宛忠平离婚,也是因为他给她太多来自家庭的压力,就连宛乔的出生,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束缚。这些年来,她鲜少回国,即使见面,她也把女儿当作自己的学生一样对待。
在学院里,江雪霁是出了名的东方女魔头,面对宛乔,她也同样的严厉。宛乔从来未听过她半句的赞赏,在她的记忆里,每次拉完琴母亲总是眉头紧锁,接着将她批评得体无完肤,最后甚至连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拉大提琴。
学院里的老师都说自己很有天分,然而宛乔对自己却不是那么有信心,即使是今晚的演出,她也会怯场,加上母亲在场,她便更加紧张了。
从休息室回到后台,宛乔的心qíng更加忐忑。一看见她连衣服也没换,指导老师就着急:“宛乔,你怎么去这么才就回来,赶紧换衣服,还有六个节目就该我们上场了。”
宛乔匆匆忙忙地跑去换礼服,刚走进更衣室,连门也来不及关上,伴随着“啪”的一声,眼前瞬间漆黑一片。她被吓到了,隐约间,外面从来工作人员的声音,告诉大家后台的线路有问题,不过很快就会恢复通电。
由于时间紧迫,宛乔只能摸着黑地穿上礼服。偏偏那礼服的后背是绑带式,她怎么弄也弄不好,急得鼻尖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就在她无计可施的时候,一把女声由远而近传来,她挨个更衣室敲门:“同学,需要手电筒吗?”
当自己那扇门被敲响时,宛乔第一时间把门打开:“同学,我很需要手电筒!”
礼服有点往下掉的趋势,宛乔一手护着前襟,很不好意思地开口:“要是你能忙我绑一下绸带就更好了。”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宛乔感觉到来人走进了更衣室,她低声道谢,而回应她的是门板被合上的声音。
更衣室本身就不大,要容纳两人还是有那么一点拥挤。她稍稍后退,眼前仍是漆黑一片,她忍不住提醒:“同学,麻烦你开一下手电筒。”
对方摸索了一下,似乎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更衣室内出现一点亮光时,她才发现那是一台手机。她正纳闷着,一把低沉的男声在自己的头顶炸开:“没有手电筒,闪光灯将就着用吧。”
刚才断电,宛乔没有尖叫,此时此刻,她竟失控般叫出声来,幸好沈博延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才阻隔了那高分贝的噪音。
“叫什么。”沈博延的声音并无波澜,待她镇定下来,他才缓缓松手。
宛乔惊魂未定,说话时还有点结巴:“怎……怎么是你!”
沈博延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同时回答她:“我看你进去那么久都没出来,以为你吓昏在里面了。”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宛乔眯起了眼睛,她连忙转身背对着沈博延,语中带有几分抱怨的意味:“那你也不能进来啊!”
沈博延似乎低笑了声:“是你要求我帮忙的,难不成你想敞着门亮着灯换衣服?”
宛乔耳根发烫,正要伸手扶额时,身后的男人将手机塞到她手里:“拿着,我帮你系绑带。”
在这里幽闭的空间里,宛乔即使有意识地屏住呼吸,但也控制不了那如雷般的心跳。她像灯柱般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每当沈博延的手碰到那luǒ-露的后背,她就会下意识缩一下脖子,或许这样的小动作严重影响到他,他低喝:“别动!”
宛乔很委屈:“好痒。”
沈博延则说:“麻烦。”
宛乔撇了撇嘴,之后听见他补充:“这裙子。”
此话一出,宛乔的嘴角便掀起了小小的弧度。她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们乐团就在更衣室隔壁的位置候场。”沈博延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绸带,蝴蝶结系好以后,他问,“紧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