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笛声由远及近,一声比一声更加刺耳,我已经挺起了胸膛,准备迎接那将会撕裂我胸口的剧痛。
但我却迟迟没有等到。
夜枭,他依然僵在原地,纹丝不动地看着我,看着我受伤流血的手掌。
“来人,上,抓住他!!”我听到舅父在我背后突然大吼,紧接着,一大群的黑衣人腾空而起,他们在我的眼前淹没了夜枭。
我全身都没了力气,只是软绵绵地依偎在了舅父身上。
舅父拉着我,拽着我,他弯腰,气喘吁吁地把我背在了背上。
他沙哑着嗓音对我道:“走,跟舅父走,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见他。”
再也不见他,是,我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见到他。
这个骗子,大骗子!!
我起身,扶住了步履蹒跚的舅父,我哭着对舅父喊:“我再也不见他,舅父,对不起,我明知道他有事瞒着我,我还……舅父,我真傻,我真是对不起,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见他!”
我扶起舅父,刚要迈开步子,却觉得我的肩头,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我低头一看,我看到半截剑尖从我的肩膀里穿了出来,我被人从后面一剑钉穿了肩膀,我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到了地上。
那是夜枭的佩剑。
在我软身倒地之前,我感觉到一个炙热的胸膛,从我的身后,牢牢圈住了我。
夜枭,他把我紧紧圈进怀里,他扣着我,抓着我,力道之大,几乎捏碎我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
他用嘴唇紧紧贴着我的耳垂,他的声音,既沙哑,又带着几分诡异的冰冷。
他对我说:“如果你离开我,我就杀了你,陈茜。”
27身孕(补全)
我被夜枭紧紧地搂在怀里,我感觉我全身的力气都在随着我伤口的鲜血一点一滴流逝。
当窗外的笛声终于停止,我看到夜睿,他眉心紧蹙,面色凝重地出现在了夜枭身后。
“枭儿。”他看着夜枭,忧心忡忡地拍了拍夜枭的肩膀:“放开她。”
但夜枭,他却只是紧紧拥着我,他把我整个人牢牢熨帖在怀里,他用他鲜红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夜睿。
“把她jiāo给我,义父。”我听到夜枭的声音,那么轻,居然让我产生了一种一碰就碎的错觉。
“天涯何处无芳糙,枭儿,你若是喜欢她这个调调,舅父可以给你找来成百,上千个。”夜睿叹了口气,他在劝夜枭:“斩糙必须除根,枭儿。”
我全身都绷了起来,若夜枭,他要夜睿在我生完孩子之后杀了我,那我死后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我定要他不得好死,死后堕进十八层地狱。
但夜枭,他却依旧只是紧紧拥着我。
他的声音,更轻了,轻得几乎让我听不到。
“把她jiāo给我,义父。”他又对夜睿重复了一遍。
这一回,我听到夜睿长出了一口气,他无可奈何地对夜枭道:“行。”
夜睿转过身去,他命人将舅父等人扣押了起来。
我攥紧双拳,一直到听到夜睿说出“好生看管着,暂且不要伤了他们的xing命”,方才放下心来,闭上了双眼。
我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很奇怪,我这次昏迷,十分短暂,而且我居然没有做任何的噩梦。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摆满衣橱,挂满了各种叮当作响摆饰的闺房里。
我不用想,就知道,这房间,必定是夜枭为我准备的。房梁上那些叮当作响的饰物,全都是一出生的婴孩才会喜欢的风铃、拨làng鼓之类。
我的鼻端是一股浓郁的醋香,我的身体被轻柔地包裹进了一身上好的绸缎。
我的伤口,早已被人仔细地包扎过,不仅感觉不到疼,甚至还苏苏麻麻的,像被人涂了什么东西,舒服得紧。
我吸了吸鼻子,我感觉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我贪婪地闻着那股浓郁的醋酸味,我突然间想起,我怀孕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就和我一样,生下来就没爹。
不过,爹算什么东西,没有爹,他照样可以长大。
我从来不喜欢折磨自己,所以我就揉着肚子,赤着脚下了chuáng。
我的脚底,刚刚踏上冰凉的地面,两只温暖的手掌,便紧紧握住了它们,将它们裹得紧紧地,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一双红色的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