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晨风狐狸眼一眯,眉宇间有了少见的几分傲然,“若是办不成他的事,我岂不是自毁名声?”玉成笑了笑,“你的事qíng怎样了?”西晨风脸上的笑容一瞬间dàng然无存,眼里是深深的伤痛,面色黯然,长长的叹息:“一点眉目也没有。”
玉成一怔,也为他可惜,“户籍管理那么严格,怎么会杳无音讯。”西晨风难得的正色说了句话:“若能寻到,那就是福气。若寻不到,那就是命数。”话虽如此说,眼里还是有一道不甘一闪而过。
哪里瞒得过和他认识许久的玉成,他也叹了一口气:“你也别急,这些年三公子没少帮着你找,只要她还活着,总能找到的。”西晨风笑了笑,神色凄楚,“过了这么多年,我连她的样子都忘得一gān二净了。”
玉成不由抚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吧。”西晨风冷哼了一声,眉目间满是肃然,“不管怎么说,哪怕就是她早已不在人世,我总是要寻下去的。”这毕竟是西晨风的私事,也是他的执念,玉成也不好cha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再拖下去,三公子该跺脚了。”
西晨风脸上就恢复了往昔的笑容,似乎刚才的失落和伤心只是一场错觉一般。
马蹄声渐近,杜怀瑾在沈家门前勒住了马,立刻就有守在门前的小厮警觉的问:“什么人?”杜怀瑾从容的下了马,阿罗替他牵着马,斥道:“瞎了你们的眼了,仔细看看,这是三姑爷!”
几个小厮之前在杜怀瑾迎亲之时也见过他一面,这时天色黯淡,哪里认得清楚,只是见他穿的华贵,慌忙打着灯笼迎了上来,看了一眼,慌慌张张的跪下了,直磕头:“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唐突了三姑爷……”
杜怀瑾也没打算和他们为了小事计较,只是吩咐道:“速去传一声,我要见沈二老爷!”说着,就递了两个银锞子到那小厮手中。那小厮暗地里掂了掂,足足有十两重,面露喜色,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沈府。
其余人等忙打开了沈府大门,迎着杜怀瑾进门。一时之间宁静的沈府忙成一团。
沈二老爷在金姨娘,百合,柳氏一系列事qíng以后,对于妻妾相争的事qíng早已心灰意冷,因而也不愿再和柳氏亲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呆在书房,一心一意处理政事。才歇下不久,就听见书房外有说话声。他睡意已浓,就这样被惊醒,自然百般不悦,一连声叫大富:“外面在做什么?”
此时大富正和那小厮说话,听了沈二老爷的叫唤,慌忙跑了进去,在门外站定,“老爷,三姑爷到访了!”沈二老爷一听,忙掀开被子从chuáng上爬起了,迅速趿上鞋,一把推开门,撩起帘子,“怎么回事?”
大富也知道杜怀瑾是沈二老爷最骄傲的女婿,自那日被救下以后,一直对这个女婿赞不绝口,此刻听到他来访,必是有大事了,哪里还睡得着,就说道:“三少爷只带着小厮一人,匆匆忙忙骑着马过来了。”
第193章 共度(二)
沈二老爷一听,慌忙吩咐:“快叫人请进来!”话音刚落,那边就有小厮跑了过来,“老爷,三姑爷到了您书房外了。”沈二老爷亲自迎了出去,哪里有身为岳父的半分架子,杜怀瑾行了礼,开门见山的说道:“小婿有要事要和您商议。”
既然是大半夜的到访,多半是大事了。沈二老爷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吩咐大富:“你带着人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吩咐,旁人不得打扰。”大富忙应了,带着一应小厮下去守在了书房外面。
杜怀瑾就跟着沈二老爷进了书房,不待坐下,就从怀里掏出沈紫言亲笔书写的那封信来。沈二老爷先是匆匆扫了一眼,发现是沈紫言的笔迹,又细细看了起来。越往下看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几乎是面如金纸,握着信纸的手都开始颤抖。
杜怀瑾当时在沈紫言边上亲眼看着她言辞恳切的写下了这封信,对于沈二老爷的反应早已料到了,此刻也不以为奇,静静的坐在一旁的huáng木椅子上待沈二老爷发作。他若是怒不可遏,才是最真实的反应,若是冷漠以对,反倒是不对劲了。
果然,沈二老爷前后看完这封信,一手按在了书案上,另一只攥着信纸的手不住发颤,显见得气得不轻。若是为了沈大老爷的一己之私,毁了沈家的百年基业,或是为沈家招致祸患,只怕沈二老爷就是huáng泉路上,也无颜面对过世的沈家老太爷和老夫人。沈家偌大的基业,绝对不能毁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