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临了,也只能深深感叹一句,人生真是经不起一步踏错。
这天,他随着母亲去寺里上香,本不想离开,然而在父亲频频眼色下,只得寻了个由头,知趣的出去了。母亲尚不知所以然,笑意莹然的挽留他吃些素菜。只说这里的素菜做的格外合口味,一抬眼见父亲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似乎若再不出去,只怕下一刻就要血溅当场。
再不敢多留,飞一般的奔了出去。
忍不住暗自嘀咕,都老夫老妻了,还来这么一套……
扶着梧桐树,微微歇了一口气,百无聊赖的转动着眼珠子,正寻思着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就见不远处七八个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身着鹅huáng色小袄的女子款款前来。杜子宁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这么些年,他见过的绝色女子,实在是数不过来。上到皇帝的女儿公主,下到绮梦楼里的歌女,哪一个他没有见过?
说起公主,那脾气可真是……
明明是青梅竹马,见了面,却如同老鼠和猫儿一般。若不是看在他是自己堂妹的份上,真不想再踏入宫门半步。当然,若没有她身边的宫女每天来催促的话,那也是一件乐事。这样想一想,杜子宁原本明丽的心中,出现了些许yīn霾。
只是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就听见一阵尖锐的叫声:“小姐,小姐,这里有个男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丫鬟,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甚至浑身发抖。杜子宁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番,丝毫不见有什么不妥。心安理得的回望了那群人一眼,漫不经心的chuī了个口哨,继续发呆。
那群人显然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人,脸色大变,为首的丫鬟三步做两步冲上前来:“你是哪里来的野男人,也敢来觊觎我们小姐?”从小深受父亲影响,杜子宁的xing子可以算得上是散漫不羁,更兼他这样的,什么女人没见过?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可笑的qíng形,自己又不是洪水猛shòu,也值得这样害怕?
眼看着那几个丫鬟将那穿着鹅huáng色小袄的女子团团围了起来,杜子宁暗笑不已,活动了下手指关节,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声音。他当然不是想要动手打人,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这群大惊小怪的女人罢了。
果不其然,这群女人在见到他的这副架势后,脸色刷刷变得惨白。
杜子宁正yù转身潇洒的离开,就听见一道清丽的声音,“登徒子,是不是想打架?”杜子宁不由回头,就见被团团围住的女子撩开众人,云淡风轻的走到了他跟前,直视着他,淡淡道:“看来是得受些教训了。”她说这句话时,就如同问人今天是否用膳一样的普通。
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姐罢了。
杜子宁想着,未免生出了一份轻视之意,嗤笑道:“打架?小姐身娇ròu贵的,若是打出了什么问题,只怕就是我的过错了。”那女子听了这话,也不恼,只从怀里掏出一双雪白色的手套戴上,而后一眨眼的功夫,也不知手里何时多了一柄长剑,“动手吧。”
杜子宁见过的女子,不是摇着团扇,就是拿着针线,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样一位女子,手执长剑,淡定自如的立在他面前。这叫他不由收敛了几分轻蔑的心思,“那我便空手接你几招。”这些话,可都是这些年跟着他父亲东奔西走学来的。
那女子眼睛一眯,冷笑道:“虽说男女有别,可我也不能占你这点便宜。”说着,将长剑一抛,上前几步,“那我们便赤手空拳的打一架好了。”下颚微扬,隐隐透着几分傲然。这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这是杜子宁心中,瞬间闪过的那个念头。
虽说从不和女人动手,可这女人的神qíng叫杜子宁起了几分兴致。也罢也罢,到时候点到为止,横竖不伤着她,便是了。这样想着,竟当真和她动起手来。等到过了几招,才发现这女子出手极快,不过气力微弱,不占上风。
眼看着那女子皎若明月的面上沁出了一层细汗,杜子宁居然起了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故意卖了个破绽,装作不敌,捂住被她打过一拳的地方哇哇大叫:“小姐手下留qíng,手下留qíng……”
那女子住了手,嘴角微勾,“你不用故意谦让了。”好来好往,杜子宁正打算客气几句,就听见背后传来yīn森森的声音:“子宁,你在做什么?”糟糕!杜子宁暗叹了一声,方才自己同女人动手那一幕,总不能被自己父亲瞧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