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心素看了看客厅的钟。
几乎是同一时间,简庭涛闭眼蹙眉,喃喃地:“我好累……”
心素瞥了他一眼,他半仰躺在沙发上,他的眼角有淡淡的黑影,的确很疲惫的模样。
她咬了咬唇,站了起来。
简庭涛拉住她的手:“gān嘛?”
心素的脸庞无缘飞上一抹红晕,低声地:“去客房,给你拿被子。”
简庭涛睁开眼,一把拉下她的身体,断然拒绝:“不要。”
他起身,抱起心素,径自走到她房内。
房间里,弥漫着他熟悉的,属于心素的淡淡的馨香。
一直以来,她很少用化妆品,但她的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无以名状的香味。
清新得宛如阳光下青糙的味道。
他轻轻将她放倒在铺着素雅chuáng罩的chuáng上,然后,飞快地将身体覆了上去。
他的双眸,自始至终,一直牢牢锁住她。
心素几乎可以看到他深幽眼眸中的自己,泪痕未gān,脸上微微发烧。
她微微喘息:“庭涛……”
简庭涛一言不发地,伸出手去,缓缓地,从容不迫地,为她拭gān了脸上的最后一抹泪痕。
他温热的手,在心素温润的脸上,专注地,或重或轻地拂过。
从头到尾,他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的眼底一片灼热。
心素的脸,已经绯红一片。
她太知道他眼中的灼热代表什么了。
相隔已经这么久了,他的肢体语言,一举一动,她依然熟悉。
简庭涛慢慢地解开她的衣领,将唇轻轻地,辗转烙在她的肩头。
很久很久以前,新婚之夜,他也是这样,轻轻地,将吻烙在同样的位置。
那个时候,他曾经说过:“心素,这是专属我的……”
他还说过:“心素,你……也是我的……”
那夜,他的狂喜,他的温柔,一直印在心素心上,即便,即便……,她也从未忘却。
正因为无法忘却,所以,她一直不谅解,她一直有怨恨。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只因为,还有……
爱。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简庭涛bī近她,几乎将鼻尖抵住她的,他的呼吸热热的,chuī拂到她脸上:“心素……”
他轻轻啃啮着她的耳朵:“……我是谁?”
他的语气中,说不出的坚持和固执。
心素怕痒,躲闪之余,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微微酸楚,这个曾经骄傲的大男人,这个曾经固执得有点自大的大男人,同样的,这个对感qíng几近洁癖的大男人。
这一刻,他的口气中,居然有着一丝丝的不确定。
她的眼角,渗出点点的泪。
她缓缓转过脸去,第一次主动地搂住他,主动地,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几乎在同一刻,她得到的,是更缠绵,更深切,更辗转的回应。
夜深了。
窗帘chuī拂起一室的暖意。
忘川河,奈何桥,彼岸花,在那一刻,终于慢慢远去。
遁世的轮回
第二天,心素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明媚的眼光透过浅米色的窗帘,隐隐洒了进来。
一年来,她第一次睡得这么晚。
她先是一惊,随即释然,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她的视线,转回到chuáng上,动了动身体,突然间,感到有点不对劲。
她的身旁,多了一个原本应该在客房chuáng上的枕头,枕头上,还有小小的凹痕。
嗯……她想起来了,昨天,昨天……
简庭涛送她回来,后来,很晚了,再后来……
她轻轻呻吟了一声,将头埋到了枕头里。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醒了?”
心素循声看去,是穿着一身浅色休闲服,略带慵懒地靠在门边的简庭涛。
她一窘,将头埋进被子。
简庭涛慢吞吞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掀开被子一角:“懒虫,起来吃午饭。”
心素眨了眨眼,一边伸手去捞被子,一边低声嚷道:“你先出去。”
简庭涛屏了屏息,随后,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纤细的颈边轻轻划过,似笑非笑地:“傻瓜。”他慢条斯理地,拿起chuáng边的衣服,“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