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城目光黯淡:“还在昏迷,大夫说,那一刀虽然扎偏了,却也重伤了心脉,医好后,母亲也会体弱多病,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健健康康了。”
相对于沐振的伤脸,沐云嘉的划烂脸,沐紫玲满口银牙尽碎,陈静的伤势是最重的,险些危急xing命。
陈静长于武官之家,不懂武,但体质极好,一年到头,难得生病,想到聪明、qiáng势的妹妹从此要与汤药为伍,陈先河不禁长叹,余光瞟到沐云嘉,他缓和的面色又yīn沉下来:“把她也看牢了,别再让她作东作西,不然,沐国公府、陈将军府迟早都会毁在她手里。”
夜凉如水,银色月光倾洒一地。
沐雨棠沐浴后,换了一身绯色睡袍,拿大棉帕轻擦着头发,施施然走出屏风,夜明珠光静静照she,内室一片温馨,天蓝色的帐幔束在chuáng头chuáng尾,萧清宇雪衣翩翩,半躺在最中间的锦褥上看书,清贵的面料倾泻而下,将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渲染的越发卓然。
沐雨棠看着画卷般的美男图,轻轻蹙眉:“怎么还没回去?”
晚膳后,他们两人一起回的雨棠阁,浴池里的水温就像温泉,舒舒服服的,她泡了将近一个时辰,本以为萧清宇离开了,没想到他还在。
萧清宇放下书本,看着她被水汽熏红的小脸,暗沉的眸底浮现浅浅笑意,雪色身影刹那间到了沐雨棠面前,接过她手中的棉帕,帮她轻轻擦拭头发:“皇上下令,让沐振在家面壁思过,不传昭,不许上朝!”
沐雨棠眨眨眼睛:“皇上这是夺了他的权,怎么没贬他的官?”沐振犯了失职罪,又教女不严,受御史弹劾,罪名叠加,足以贬官。
萧清宇白玉手指拿着棉帕,擦拭发梢,目光暗沉,声音清浅:“没有了权利的国公,形同虚设,皇上一句话,就能将他贬成平民百姓!”
皇帝不贬官,不是看重他,而是对他不报任何希望了,不准备再给他立功的机会,留国公的虚衔给他,是感念他以前的功劳,若他再犯错,直接贬平民。
沐雨棠挑挑眉,还是皇帝聪明,看似给了他极大的恩qíng,其实是暗中判了他死刑,只要沐振再犯错,他就会由沐国公变成沐百姓,沐振舍不得荣华富贵,高官权利,等他伤好应该还会做怪,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什么时候痊愈,是个未知……
“砰砰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沐雨棠的思绪,帘子挑开,延王走了进来,见萧清宇在房间,眸底浮现丝丝不悦。
又看到萧清宇拿着棉帕,自自然然的帮沐雨棠擦头发,沐雨棠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照顾,没有半分排斥之意,延王眼睛里闪过很复杂的qíng绪,瞬间又消失无踪,委婉的下了逐客令:“萧世子,已经很晚了!”
“是我疏忽了!”萧清宇望望窗外的天空,声音淡淡,白玉手指放在沐雨棠的发上,眨眼烘gān了微cháo的头发,如瀑青丝飘飘落下,他放下棉帕,背对着延王,俯身在她额头印下轻轻一吻:“晚安!”
“晚安!”萧清宇每次分别都送离别吻,沐雨棠自自然然的接受了。
延王没看到萧清宇具体做了什么,但能猜到是男女之间的亲密举止,眉头轻蹙,沐雨棠、萧清宇互相喜欢,互相亲近?
“告辞!”萧清宇越过延王翩翩远去,月光在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银色光晕,墨发轻舞,风华绝代,京城里最优秀的世家子,也只能望其项背。
萧清宇惊才绝滟,京城无人能及,可他的病qíng……
延王蹙蹙眉,看向沐雨棠,她站在门口,华美的绯色睡袍轻轻飘动,看着萧清宇渐渐远去的背影,那么专注,那么专qíng……
延王到了嘴边的劝解,转了好几个圈,最终化为一声轻叹:“早点休息!”
月光下,延王走出房间,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沐雨棠眨眨眼睛,他来到这里,总共就说了两句话,萧清宇一走,他也走了,难道他来她房间,是专门赶萧清宇离开的?
深更半夜,一名十八岁的男子,在一名十五岁的女子闺房里,确实不像话,任何一名疼爱女儿的父亲,都会将那名年轻男子赶离,延王没有子女,倒是一个很合格的父亲。
沐雨棠没有睡意,准备拿出苏雪晴留下的匣子研究密码,打开柜子方才想起,匣子留在了湖边小院里,没拿来,无奈的眨眨眼睛,她透过半开的窗子,望向天空,天色已晚,不好再出府,明天一早去小院把匣子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