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在心中过了千遍万遍,可这会儿见了她,我却什么也想不 起来了。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这样真好。
真好,只要她活着,就好。
就算要我永远像看着一片虚影一样看着她,也好。
我还在傻站着,玖儿漫步朝我走来。
天地间似乎笼上了一层轻纱,就连刺目的日光似乎变得温柔起来 。
她走来的样子,很像当年初遇时她的样子,俏丽,洒脱。
“你就是那个严王?”她看着我,丹凤眼微弯,唇角上扬,疏懒 又俏皮的笑容温柔绽放在她脸上,妩媚了阳光。
你的伤已经好彻底了吗?你还疼吗?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这些话一股脑从脑中冒了出来,却是挤在了唇齿间,一句也说不 出来。
她说,你就是那个严王?
什么意思?
“我是哪个严王?“我愣然问道。
玖儿歪着头,“难道你不是在这里守护你娘子的那个严王吗?”
教…娘子?
我的小心肝跳了跳,玖儿,这是你答应做我娘子的意思么?
我说:“是,我是!”
玖儿唇角的笑容忽然消失,表qíng变得很凝重,“我晓得,你对你 娘子用qíng至深,可是,还是有几句话要和你说。楚神医虽然医术很高 ,可他毕竟不是神仙,不能起死回生。你总这样生活在虚幻里自欺欺 人如何是好,你娘子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你还是放开些吧!”
原本见到她我脑子就不够使了,这会儿更蒙了。
药奴捂着嘴笑了,对我道:“王爷,我们听楚神医说,他曾经救 治过你的娘子,可惜,你娘子受伤过重,已经故去。如今,都两年了 ,你还这样守在这里,实在不好!”
“谁说我娘子故去了?”楚凤冷这个疯子,居然这样咒玖儿,我 要去扒了他的皮。
玖儿怎能信楚凤冷这样的胡诌,这是我觉得最严重的问题。
“我等的人其实是你啊!”她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看着我的 目光中满是怜悯。
药奴已经背着药娄远去,谷口只余我和秦玖。两年来,我思她念 她如狂,我有太多的话想问,可是,她看我却犹若陌生人。
楚凤冷说,玖儿因为用药的缘故,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我问他玖儿什么时候能想起来,楚凤冷再次用狗屁神医的狗屁语 气道:“或许明天,或许一辈子都好不了。但那不管我事,我总算依 言还了王爷一个活生生的秦玖,保住了我的九族。”
我抬手给了他一拳,本王想揍他想的手都痒了。
玖儿明明好了快月余了,他却告诉她,外面有一个疯子王爷,因 为思念娘子,见到谁都看着像她的娘子,为免纠缠,叫玖儿最好躲着 我。
这样噼噼砰砰打了一会儿,心中觉得好受了些。
或许,忘记,对玖儿来说,是一件好事。这些年她背的包袱太重 ,活得太累。这样或许能够一身轻松。况且,她不是光忘记了我,也 忘记了颜夙。
这样一想,我心里更好受了。
我告诉玖儿,我等的人就是她。我将过去我和她之间的美好的事 qíng说了些,譬如,一起种花,一道赏牡丹,她曾救我,我曾救她,等 等。她却看着我道:“你说的这些事qíng,真的发生过吗?我怎么一点 儿也记不起来?就像是听别人的故事。”
“那玖儿还记得huáng毛和白耳是如何亲近的吗?“我问道。玖儿苏 醒后,我还未曾看到huáng毛出现。
“huáng毛是谁?”玖儿挑眉问道。
“就是你那只红嘴鹦鹉,会说话的那个。”我道。
“它告诉我它叫凤凰。”玖儿微笑着道,“难道它以前叫huáng毛? 嗯,这个名字挺可爱,不如以后就叫huáng毛吧!”
我晓得huáng毛最喜别人叫它凤凰。玖儿失去了记忆,叫它凤凰,如 今又改了huáng毛,那只鸟不定多么恨我,本打算还让huáng毛帮帮我的,这 回怕是不行了。我心想着改日让侍从将白耳送来,岂料玖儿接着道, “它看上了谷里一只白鹦哥儿,这几日正忙着呢。”
怕是我的如意算盘又要落空了。
“王爷这般窈窕,可是吃的不好?“玖儿忽问道。
我,窈窕?
我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穿的还是以前的衣衫,原本很合身,如今 穿着,却好似挂在竹竿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