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小美可好?”
“小美小姐或许听到那些传闻,今日在房中不肯出门。”
美若吸口气,又问:“詹笑棠,我小舅现在在哪里做事?”
“还是靳老板公司,大少现在很不错,做制片赚到不少钱。”七姑蓦然惊觉,“不会是大少……,不不,不可能,大少再不成器,也不会害家人。”
“七姑,是不是他,我需要确定,你将小舅电话告诉我。还有,这些天我会很忙,安顿后接你喝茶。”
“我懂的。”七姑饮泣,“我本以为小小姐你苦尽甘来……”
美若打醒jīng神,约詹笑棠在半岛喝茶。
“阿若,你果真能gān,舅父没有看错你。”詹笑棠衣冠楚楚,目光扫视一周,回到美若身上,“这才几年光景,大是不同。”
美若手执银壶,给他斟茶,闻言抬眼一笑:“那要多谢小舅言传身教,不时点拨。”
“这不是应该的?回来多久了,有没有去给你阿妈上香?”詹笑棠表qíng沉痛,“数数日子,她走了四年有多,唉。”
不知他秉xing,或者以为他真正无辜。
美若点头:“回来第二日去过。”又道,“小舅,前晚你来半岛寻我,刚巧我累得无法起身,怠慢了。”
詹笑棠这才露出少许尴尬,“这话说的,舅父不是那样小肚jī肠的人。”
“小舅,你现在做这行,和报刊杂志社的关系一定很不错。前晚你来,昨天我便上了头条,多谢你为我造势。”
詹笑棠紧张地扯扯领带。
“阿若,不要太天真了,那不是造势,那是存心毁你姻缘,坏你好事。舅父前日无意中听闻有人想拿你做文章,即刻来通知你小心防范。”他装模作样,一脸的痛悔,“哪知你不肯见,就此错过。”
美若怒极反笑:“小舅,你为何不去丁家通风报讯?他们比我更要脸面,更会对你感激涕零,为此酬谢你百来万也不在话下。”
“舅父不是那种人——”
“你不是那种人,那世上再没有眼里除了钞票,不见廉耻的人了。”
他忿然:“阿若,你叫舅父来,是为了诬蔑侮rǔ我?”
“我诬蔑你?八卦周刊上描绘的那样详细,知道内qíng的能有几个?你当我十来岁,懵懂不识事?”
詹笑棠撇不清,gān脆将面具扯下,yīn沉着脸,最后说道:“阿若,不是舅父挑剔,是你确实不会为人。一去七八年,丢下幼妹不理。你阿妈过世,在各大报纸寻人,你可有当做一回事?”
“实在生活艰难,无法回来也就算了,我们能体谅。事实俱在,你冷血到不顾旧日qíng分,衣锦还乡,所有亲戚置之不理。是,我知道,你现在有棵大树好乘凉,那个姓詹的也是我们詹家人吧?大家同宗,理当互相扶持。但是你可有一点心意表示?可有想过我这个舅父?”
美若深呼吸,“你见过小舅?”
詹笑棠面上闪过一丝羞恼。
“你敲诈我不成,转而敲诈他?”
“小舅小舅,亲舅父在你面前,不要忘本!”他冷笑。“阿若,你究竟是蠢呢,还是聪明醒目?我一片好心,为你着想,赶来向你通风报讯。那个詹俊臣,用心狠毒,你反倒将他看做好人。”
美若屏息。詹俊臣居然一字不提。
詹笑棠用遗憾的语气:“听讲他在英国做大生意,连丁家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的。几百一千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数字。你们关系亲近,为了你,为了丁家,即使ròu疼也会舍得吧。哼哼,人家说,钱没有,随我怎样做,不怕我闹大。”
他摇头叹息,“我本来打算,只要你们随便谁人点点头,周刊上那些我会帮你遮掩过去,怎样也不会坏了你的好姻缘。”
美若暗自狠掐掌ròu,提醒自己,你坐在这里,不是为詹俊臣,是为了确定幕后真凶。
她喝一口茶,静静问:“遮掩过去?小舅,不如直接说,你为了敲诈几百一千万,处心积虑,将旧事添油加醋,诬蔑詹家,诬蔑阿妈。你晚上睡觉可心安?”
“阿若,真不是我谋划。”
“谁?”
詹笑棠默然。
有深重的无力感袭来,美若发现自己居然在期待一个否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