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这样偷出来的东西,比当面给的更叫人相信些,就好像是偷听的话,总是比当面说的叫人信服,那何太太道:“不过那楚姨娘用了好几个月这秘方了,也并不见有孕啊。”
“那郡王妃说的话,或许也有些是真的。”皇后慢慢的说:“症状有轻有重,有些或许须的时日长些。”
何太太有一点不明白,皇后为何这样信赵如意的秘药,见她这样,皇后端丽的容颜上浮起了一点微笑来:“我的小日子已经迟了四天了。”
“这两日我心中也有点烦躁不自在的样子,前儿上了一道银鱼蛋羹,我只闻了味儿就觉得有些受不了。”皇后补充了一下,虽然说着是烦躁,心中却是欢喜的。
啊,真的有效?何太太连忙道恭喜:“还要赶紧招了太医来诊脉才是。”
皇后笑道:“才几日,也算不得什么,且正月里头,也忌讳不是。过几日再这么着,再招太医看看也罢了。”
说是这样说,皇后那点儿得意却是清清楚楚的。
何太太笑道:“实在是大喜事,娘娘虽暂时不招太医来看,那也要小心着点儿,吃食上越发要注意忌讳,不是奴婢说,原是奴婢也经历过的,知道一些,娘娘到底不是以前的身子骨儿了,实在是要仔细才是,不然只怕伤了身子。”
皇后微笑道:“即便是为他伤了身子,那也是值得的。”
“我这心也是娘娘一样的。”何太太笑道:“只是娘娘有了皇子,还要扶持小皇子长大不是?这可是皇上的嫡子,自与旁的殿下不同,娘娘越发要养好了身子骨儿,好享后福呢!”
何太太在这里奉承了半日,连同皇后跟前信得过的紫香,越发说的皇后娘娘满心的欢喜,好像立刻就要有儿子了一般。
这一次,她已经掌握住了后宫权柄,可以安心有孕,再不会像以前那样,护不住自己的孩儿!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皇后娘娘想起当年那一次小产,也还觉得心口发疼。
那不仅仅只是她的孩儿,若是他能安全出生,那就是皇帝唯一的嫡子,就该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
赵如意在宫里走了一趟,回去后就跟安郡王说起来:“我看皇后娘娘凤体不大对。”
“别是你那生子秘方吃出来的毛病吧?”安郡王知道自己媳妇看谁谁有病,只是这一回也看得太厉害了一点儿。
楚荃那头的事儿,赵如意当然是都告诉过安郡王的,连同皇后娘娘拐着弯的找楚荃弄生子秘方,安郡王也都知道了。
“那当然不是,我那玩意儿只是清热解毒的,吃吃权当败火了。”赵如意说:“但娘娘那还不是个小症候,我瞧着不好治。”
“什么病?”安郡王问。
“也不好说这算病,或许只能算心病,但最终还是要着落在身上。”赵如意介绍道:“葵水紊乱,心浮气躁,jīng力不济,易喜易怒等等,大约皇后娘娘以前郁郁不得志,又qiáng自压抑,心中憋闷,且心思过重,心血有亏,如今突然大志得展,难免qíng绪激动举动失常,难以自持。”
安郡王听到这里,狐疑的cha嘴道:“听起来,好像失心疯?”
赵如意哈哈的笑:“你别胡说。我说正经的,这些都是脉象上有显示的,而且这些都是有征兆的,大喜大悲大怒等都伤身,皇后娘娘连香料沾染多了也要咳嗽不自在,其实就是体弱的表现,如今qíng绪大起大落,那症候就在身体上显了出来了。”
这也是师父的医案上有记录的病例,有一户人家的媳妇进门一年丈夫就去世了,这女子守节,她本来便是个极要qiáng的女子,越发心绪难舒,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就绝经了。
这种事当然也是个案,十分罕见,不过根据赵如意的观察,皇后娘娘极有可能是这个症候,赵如意说:“我没诊脉,也不好确诊,只是看起来像罢了。”
安郡王道:“你不用管她,横竖跟咱们无关。”
赵如意敏锐的发现了安郡王态度的变化:“以前我觉得你挺敬重皇后娘娘的,怎么如今好像不一样了。”
“我这个人,很记仇的。”安郡王歪在炕上,过年到处都关门放假了,又下雪,都窝在屋里不出门了。
赵如意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那回太后想要给安郡王赐婚,皇后娘娘明明知道,却不闻不问,安郡王就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