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眉的婆婆远在天边,没有婆媳问题;松鼠鱼的恶癖她早十年前已经清楚透亮;但是她就是知道!她和松鼠鱼的恋爱以làng漫的婚礼划上句号后,就代表不着四六的现实生活宣告开始了!
“陈婉,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何心眉一屁股坐上陈婉家厨房的大理石台面,就开始嚷嚷:“天天早上我眼睛还没睁呢,就被他一巴掌拍醒了,说什么‘吃的比猪多,睡的比猪多,做的比猪少’。说他是什么金牌饲养员,我就是他的得奖作品。我晚上要在chuáng……运动,早上要陪他跑步运动,上了班各个采访点颠来颠去的运动,靠!我也是职业妇女好不好?我也要养家糊口的!cao兵也不带这样的,他准备推选我参加明年的奥运还是怎么着?”
陈婉抿着嘴听她一轮说完,才接口问:“那怎么不见你瘦点?好像婚礼前减下来的又长回去了。”
何心眉低头看一眼料理台上自己偌大的屁股,摸摸膝盖委屈地说:“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不是晚上回家没饭吃只能吃零食的缘故吗?说到吃,还真头疼。婚假回来我就回报社,好家伙,我年底忙,他老先生比我还忙!早上分开到晚上才看见人影。你知道我是不会做菜的,晚上他不到半夜不回来,我总不成空着肚子等他?喊了外卖,自己一个吃又没味,躺沙发上扒拉零食看电视,看着看着零食就给我报销gān净了。小婉,我现在有点后悔结婚了。你说换以前,我自己爱gān啥gān啥多好啊?连吃碗方便面也是香的。”
“方便面还是以前的方便面,你觉得不好吃是因为没见着那人的面吧。”陈婉打趣说,见心眉脸上略带窘色,她正正脸,问:“宋老师真那么忙?老是吃零食也不成样子,不如……”
“别!”心眉跳下地,脑袋探出厨房门口望了望才大声解释:“我可没打算来你家蹭饭的啊。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
“你就别解释给耗子听了,他不在家!带豆丁看爷爷去了。”陈婉直乐。
“我说今天少了点什么。这么安静。”心眉嘟嘟囔囔地说,想想又叹气:“他喜欢家里有人等他的感觉,以前他住东大宿舍时就是,白天夜晚玄关里都点着一只灯。我晚上同事什么的应酬能推全推了,就怕他加班回来见不着我。回我爸妈那里蹭饭也不行,你知道我爸爸妈妈那脾气,才结婚没几天就往家跑,我妈别以为……我爸爸要知道我晚上不吃饭,怕是连厨房都搬来我们小家了。”
吃饭这种事也能造成困扰,陈婉不知该气该笑。
“你别笑,毛主席语录说了,吃饭问题是阶级斗争第一大问题!”毛主席诞辰115周年,社里做纪念特刊的时候何心眉把一本语录背到溜熟,“这不是请客吃饭,是水深火热的我天天要面对的!”
陈婉一脸狐疑,“真那么严重?外卖泡面都吃不下?”
何心眉连连点头:“很严重!”她表qíng忽然郑重起来:“小婉,你能不能、哦、能不能教我点啥?不用太考技术的,就是炒菜炖ròu做汤什么的。我……”她扭扭手指,犹豫不决的、声调越来越低,“老宋加了班回来,还要给我做饭。我……”
面对何心眉旷世难见的忸怩女儿态,陈婉嘴巴越张越大……
“我好心疼他。”
数秒寂静后,厨房里爆发陈婉鄙夷的控诉:“何心眉!你说了一大圈宋老师怎么怎么,受欺负的原来是人家!”
择日不如撞日。食材师傅都是现成的,一对一烹饪班教学马上开张。
第一天宋书愚就感觉不大对头。
以往回到家,死小孩不是在沙发上躺着,就是在chuáng上躺着,不然就是在沙发往chuáng的征途上跋涉着,难得见到厨房竟然灯火通明。
心眉正忙着研究自己的实验成果,没顾上开门,等宋书愚出现在厨房门口,她收拾犯罪现场已经来不及。
“怎么不按门铃?明知道我在家的啊。”
新婚,她还是改不了回家按门铃的习惯,有时候明知道宋书愚不在家她也故意按几下;宋书愚和她相反,爱自己开门,他说掏出钥匙的那一刻总有种这个家属于自己的归属感。
宋书愚听见心眉的数落,倚着门边只望着她缓缓翘起嘴角,“这厨娘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