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碗里叫做“江水鱼鱼”的小吃,念瑾还在四处看着。忽然,他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丢下碗爬下凳子就向当街跑去。
来不及喊店家,忙丢下几个铜钱就追了上去,这小家伙,竟然到了开始给我找麻烦的年纪了。
……
蹲在一个妇人面前,念瑾好奇的看着妇人筐子里面的小东西。
那是一只蓉嘟嘟的小狗崽,此时正趴在筐里“嗷嗷”叫唤着,看样子还没有断奶。
“娘,这是什么?”他抬起头问我,又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qíng。
“这是狗!是小动物!就像我们家养的小jī,是小动物。”
“那它也会咯咯咯吗?”
“只有jī才会咯咯咯,它是狗,叫起来是汪汪汪的。”
他似懂非懂,小手不停摆弄着筐子里面的小狗崽,那小狗崽就“哼哼唧唧”的腻上他的小手。
“妈妈?我们可以买它么?”他将小狗抓起来抱在怀里。“买”这个次他才学会不久。
好吧!念瑾热爱小动物,不是什么坏事。况且家里养个小狗的话,也增一份乐趣。掏掏口袋,才发现,钱被我们挥霍得差不多了。
“瑾儿,妈妈是很想给你买,可是,我们的钱花光了。”看着他对小狗的喜欢,我真不忍说出来。
“那,我们可不可以用东西换呢?”
然,我们的东西,妇人似乎不想要。
念瑾想了想,从脖子上摘下一跳红绳,绳子山挂着一个jīng致的木雕。那木雕,是念瑾的生肖兔子,是我叫李孑用桃木雕的,据说具有避邪醒脑的作用。
木雕兔子在李孑的手艺之下,自然是浑然天成,独具匠心的,念瑾素来喜爱这兔子,视作珍宝。如今能将它拿出来,看来也确实明白“钱”的含义了。
妇人也看出了兔子的珍贵,不料还没有递到妇人手里,就有人从身后传过声音来:“请问,那个木雕,可以给我看看么?”
……
好熟悉的声音。
慢慢的回过头去,看到一张比声音更加让我熟悉的脸。
我怔怔的,愣在那里。
尘封已久的心痛的感觉又一次蔓延上了心头,感觉眼前的景物似乎都变得旋转了。
“秋儿?!”
不明白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身体都止不住的颤了。原来这么多年,他始终是我心中的禁锢。
念瑾摇晃我,说了一句让我汗颜的话:“妈妈,他是爸爸吗?”
……
俯下身,不知道自己眼里有没有泪,只是温柔的对念瑾说:“瑾儿乖,他不是爸爸,妈妈也不认识他!”
“可是他刚才叫了妈妈的名字…”
“也许他认错人了。瑾儿早上不是也把一个漂亮阿姨当成吉祥小姨了吗?这是一样的道理。”
“哦!”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那高大的身影。
不知道关平是什么心qíng什么表qíng,却感觉他站在身旁一直没有动。
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他是我此生此世,不,是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拉过念瑾,我拿起念瑾手中的jīng细绝美的木兔子递给妇人:“您看看吧,这木雕要是能抵那兔狗,我们就拿走了……”
还不待我说完,关平已经将兔子抢回,给了妇人足够多的铜钱。
……
“既然这样,那兔子送你了,是我儿子的生肖兔!”我可以将儿子两声提高音调,拉起抱着小狗崽的念瑾就走。
“秋儿!若知你过的是现在这样子,我宁愿赤壁之时抢你回来,也不会拱手让与周瑜!”
拉着念瑾快步走,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不想让记忆的闸门被冲破,也不像心酸的泪水决堤。
抢我?他有什么资格说要抢我回去?与那女人的一幕一幕我还记忆犹新,曾经的海誓山盟都忘了,现在还要在这里说这种话!?
念瑾识趣地快步跟着,也不说话。
“秋儿!我再不会放手了!我定是要你回到我身边!”
我再也忍不住了,停在原地回头大喊:“为什么说这话!你心心念念的,不是那个小鸟依人的女人吗?你那灿烂的如阳光般的笑,不是都给了那个女人吗?为什么还要跑到这来,说着这样的话?是向我示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