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òng房之夜,她曾满怀柔qíng地期待着他,可是,等来的是他的无qíng。如今,她心如止水,不再奢望他的深qíng,只想远离他,然,这样也不行吗?
究竟要她如何做呢?今日,她能全身而退吗?
她能吗?
她直视着他那双幽黑的凤目,直视着他眸中那抹厉色。心,好似被那抹厉色绞碎。
她不允许自己哭,她不许自己在他面前软弱。但是,两滴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悄悄淌下,无声无息地渗入到花团锦簇的被褥上,转瞬,毫无痕迹。
可是,百里寒看到了,他忽然放开她,用力扼住了她的下颌,冷澈的眸直直bī视着她。
她眸中的痛楚和倔qiáng,她唇上的红肿,她脖颈上的青痕,都在无声控诉着他的bàonüè。他悚然清醒,心底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绪,复杂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不明白,他为何要对这个柔弱的女子发怒,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他忽然将她放下,将chuáng上的锦被抽出来,抛到她身上。
流霜一扯锦被,整个人便全部覆盖在锦被之下。蒙着头,不想看他,不愿看他,但愿此生再也不要见他。
她的颤抖和无助,都看在他眼里,他却什么也没说,坐到对面的软榻上,动手从身边的小橱里,拿出一个酒壶和一只酒杯,抬手倒了一杯酒。伸手勾起酒杯,放到唇边慢慢品着,姿势优雅,神qíng悠然,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车厢内静悄悄的,流霜蒙着被子躺在锦被下,虽说看不到百里寒,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犀利的视线,好似已经穿透了身上的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痛楚和惊恐过去,有一股气,渐渐从胸臆间升起,缠绵着,好似要窜出来。其实,流霜是一个隐忍的人,但,那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rǔ。
今日,她真的是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
她忽然掀开锦被,直视着对面的他。冷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百里寒自没想到流霜还有胆量掀开被子,黑眸中闪过一丝兴味,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哦?你是嫌我没有继续下去?”他懒懒地调整了一下半卧的姿势,继续说道:“本王可没忘当初的承诺呢,终其一生,都不会碰你的!”
他的语气渐冷,眸中有着明显的嘲弄。
他的曲解令流霜对他咬牙切齿,但她还是适时地将怒气压了下去。他和她,可能真的是无话可说了吧。
流霜qiáng迫自己静下心来,无视着他的嘲讽。
流霜的默然很令百里寒出乎意料,用他那双可以透视人心的眼睛直视着流霜,不知为何,觉得心qíng忽然大好!
流霜在他bī人的视线下,心口忍不住紧缩,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这个该死的男人,长了一双透视人心的眼眸,好似已经看穿了她qiáng撑的镇静。
就在两个人剑弩拔张时,马车忽然停了。
百里寒轻轻放下酒杯,冷冷望了她一眼,一掀车帘,便跳了下去。
过了一会,车帘被掀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一个身着紫衣,容貌温婉,神色很是清冷。另一个身着绿衣,容貌俏丽,梳着双鬟,朝她抿嘴轻笑着。
“王妃,该下车了!”绿衣丫鬟轻声说道。
她的笑容很古怪,流霜低头,看到她手中拿着一件藕色衣裙,显然是要给她穿的。怪不得她那样朝自己笑,很显然,她是误会了。
流霜恨恨地咬着下唇,只觉得心中屈rǔ难平,几yù将自己的下唇咬破。
绿衣丫鬟一惊,看到流霜漠然冷淡的表qíng,心中虽不解,但还是知道事qíng大约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她轻轻说道:“王妃,奴婢名叫纤衣,这是轻衣,我们是王爷派来为王妃宽衣的,请王妃下车。”
“你们出去!”流霜淡淡说道,她不愿让一个陌生的丫鬟来侍候她,不愿她看到自己的惨样。
纤衣一愣,但还是很知趣地和轻衣一起下了马车,将那件藕色衣衫轻轻放在了软榻上。
这大概是百里寒吩咐的,所以小丫鬟才先现找了这么一件衣衫拿了过来,样式看上去似乎还是侍女的衣衫。一想到这是百里寒要她们找的,流霜下意识只想把它丢的远远的。但看到自己的白衫支离破碎的躺在那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穿了,心里涌上一股悲凉。
起身缓缓套上藕色衣裙,整理发髻,然后将白衫一块块拾起来,抱在怀里,掀开车帘,神色平静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