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就那样的等着,席卷全身的痛楚,几乎让逆天晕了过去,可是她不能晕,也不敢晕,她要看着陌儿醒来,啃噬神经的痛颤抖了全身,死咬住唇,就是不让任何的呻吟出口,冷汗如雨般的零落,指甲已经掐进了ròu里,忍耐着,忍耐着,一次一次的抹去冷汗,全神贯注的看着陌儿,不愿放开。
睫毛在轻轻的颤抖,被子上的手在轻轻的动,屏住呼吸,急急的将额头上的冷汗抹去,擦去溢出的黑血,一脸微笑着看着陌儿醒来,满心欢喜。
“陌儿,你感觉还好吗?”声音如huáng鹂般的清脆,温柔的水,看着陌儿呆呆的望着自己,眼泪流出,又忽然别过头去不愿意看自己,逆天心痛,心真的很痛,即便是身体上再痛也抵不过心的痛,温柔的躺在陌儿的身边,对着他的脸,用完好的一只手扣住他小小的脸,疼惜的吻去陌儿的泪,一下有一下,顺着额际,吻着他的眉,吻着他的眼,吻着他的鼻,吻着他的嘴,一下又一下,宛若蜻蜓点水般的温柔,用最真诚的眼睛对着彼此的心灵,陌儿虽不会言语,但他却是最乖巧的那个,也是最聪明的那个,她相信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放开手,就这被子抱住陌儿单薄的身子,也不言语,或者说根本就不需要言语,一下一下吻着他的脸,他的唇,却不敢深入,怕惊落了这初醒的天使。
身体很痛,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的身体里啃噬着,每一根神经都似乎在抗议,不过逆天依然在笑,笑的温柔,只是抱着陌儿的那只手早已鲜血淋漓。
看着陌儿终于慢慢的沉睡了下去,逆天微笑的脸瞬间被痛苦取代,蹒跚的爬下了chuáng,踉跄的走到门外,脚步却轻柔的没有半点声音,关上了门,按住胸口,鲜血早已不受控制的自嘴角滑落,漆黑如墨,这是毒药,能让人一命呜呼的毒药,可是逆天却不得不吃,甚至是心甘qíng愿。
“或许你现在反悔还来得急。”月色微凉,悔辰从暗处走出,看着逆天,忽的一笑,平凡的脸上满是诱惑,生的诱惑。
“即便是死,我也甘之如饴。”扶着柱子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细细的将一切证据都抹掉,看着铜镜中自己惨白的脸,练习微笑,抱着换下的血衣,趁着清冷微凉的月光,洗净,将手上的伤口包扎好,再次回到陌儿的房间,抱着陌儿,心满意足。
天地间已经失去了言语,沉默已经成了竹林里的权利,逆天每天都在中毒,不过她却隐藏的很好,只有在陌儿沉睡过去后,才会将口中那已经憋了很久的黑血吐出,顺便将从来不需要愈合的手心上药,然后去为陌儿准备食物。
每天早上,逆天会早早的就将早餐准备好,留下足够的份量给悔辰和落依,帮陌儿穿戴好衣裳,便抱着他出门,喂完早餐以后,就在院子里的那口水井旁,将所有人的衣服的洗好,晾着,然后就抱着陌儿静静的坐在那里,待中饭的时候就去做饭,喂陌儿吃了后,把他哄睡了,身体早已在毒的作用下软了下来,呕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口一口的血如浓墨一般,越加的黑亮,将自己清理gān净以后就抱着陌儿眯会,然后就做晚餐,一天一天周而复始。
“我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我以为我做的已经够了,可是在她面前,我才发现我做的真的很少。”落依看着逆天在厨房里熟练的翻炒着他们的中餐,看着悔辰,有些感概,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好女人,可是却也从来没有下过厨房,更别说是洗衣服了,看着逆天熟练做着本该男人才做的事,那昂的熟悉,不可能是一时练出来的,落依更加佩服。
“……”悔辰早已没有了言语,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明明是不可思议的事一次一次的发生在自己的面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将陌儿的生命延长,或许这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命运的不公,看着袖口处整齐的补丁,很难相信那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悔辰的目光有些疑惑,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离自己到这里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今天,竹林里来了一位陌生的来客,看着飞落于自己的信鸽,逆天有些惶惶然,抱着陌儿的手也已经有些颤抖,陌儿的身体依然很弱,但是却也不会动不动昏迷了,只是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沉睡中度过,看着逆天忽然异样的表qíng,陌儿虚弱的伸出手,将绑在信鸽脚上的纸条取下,打开放在了逆天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