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好一会儿,那娇媚女子左看右看,满意道:“全弄好了。”
闻言,耶历走近,对着归晚仔细注视一番,露出惊异的神色,随即低笑出声:“莫娜,拿镜子过来。”
莫娜立刻拿了一面镜子捧到归晚面前,归晚对着镜子中人一看,哑然不语,镜中人容貌改变了一番,平凡之极,面色苍白,倒似一个普通的病弱女子,心一沉,暗道,要是以这个样子出城,只怕谁也不会联想到是丞相夫人。
把镜子拿开,莫娜笑笑,问道:“如何,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如果不是把这手艺用在我身上,我会由衷赞美的,想这么回答的归晚发现面部紧绷,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放弃,心里一阵无措感。
耶历走近,拿出一件不知何时准备的布衣罩在归晚身上,伸手抱起她,对着莫娜道:“天快亮了,走吧。”说完,迈出房间。
三人在黑夜中来到驿站的后庭院,早有四人带着马车和马等候一旁,归晚在耶历的怀中不能动弹,唯一自由的似乎就是眼睛了,不由定睛看去,黑夜中看不清楚,只知道是一女三男,两个年轻两个年纪偏大。
众人对耶历的举动似有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很有次序地散开,各做准备。
耶历把归晚抱上马车,定定地凝视她,声音放柔:“路上有些辛苦,忍忍吧。”伸手轻抚她的脸,却发现触感不对,无奈收回手,为归晚整整衣领,才转身跳下马车。
才一会儿,莫娜进了马车厢内,她的xing格似乎活泼开朗,笑语着:“一路上我们就做伴吧。”
即使不同立场,归晚也没办法从内心深处讨厌她,毕竟这样直慡的xing格在天朝女子中简直是罕见的存在。
莫娜颇健谈,加之容貌娇媚动人,一个人说着话也不突兀,车厢内气氛也不沉闷,就在归晚内心念头飞快转动之时,马车一个颠簸,开始动起来。
默默悲叹一声,归晚苦笑不得,难道自己真要往弩都而去吗?
没有人回答她无声的问话,只有莫娜的笑语和车轴的转动声提醒着她残酷的现实。
二十七、铁汉柔qíng
“累了吗?”濡水城外不远的一家茶铺里,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温qíng地问身边的妻子,虽然口音有些生硬,也不失温柔和体贴,羡煞了茶铺内正在休憩的不少女子,纷纷转头往男子所在的桌子望来。
异族的轩扬男子和病弱的惨白女子,还有一个妩媚动人的美人同行,怎么看,这个组合都有些奇怪,但是看到那异族男子深qíng的表qíng和体贴入微的行动,又着实感动了周围的人群,对着这么一个平凡的病妻,他的深qíng是如此可贵。
把自动凑到唇边的茶水轻喝一口,归晚把周围人群的神态举动尽收眼底,感到一阵好笑,难道世上的人,眼光都如此肤浅,看不到真正的事实?暗自婉然一叹,她愁上心头,眼前的困境可怎么解决才好,难道自己真的要被迫前往弩都吗?
“吃点东西吧,等会我们就要进濡水城了。”一声提醒穿进耳朵,归晚偏头,对上耶历,想起一切都是因此人所作所为引起的,一阵心恼,可惜xué道被封,无法出声,只能冷冷瞪他一眼。
半是惊叹半是陶醉,耶历深深注视着归晚,靠近归晚轻声耳语:“难怪有人说天朝女子一笑一颦皆是风qíng,你连发火都让我心动不已呢,以后这样的嗔态别让其他男子看去了。”
斜眼注意到莫娜露出笑,归晚倒有些窘态,被耶历这么一说,她喜也不是,怒也不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几日相处,她早看出,弩族人与天朝人xing格的截然不同,弩族人做事直接,表达大胆,连示爱都显得赤luǒluǒ,耶历更是大胆妄为,霸道得让人难以接受。
感到归晚的不悦,耶历也不敢更进一步表示什么,洒脱地一笑,开始吃东西,忽然听到隆隆声接近,抬头望茶铺外看去。
官道上尘土飞扬,huáng烟漫天,不一会儿,一队禁军飞快地来到茶铺外,排列整齐。茶铺顿时无声,众人都有些惊奇地看向外面,先不说此刻此地出现禁军是很奇怪的事,领头的居然还是两个姑娘,众人无不好奇,纷纷张望。
看到禁军和如晴如明两个丫鬟,归晚眼前一亮,突然肩头一紧,身上所剩不多的力气也一瞬间被抽走,倾身向后微仰,倒进一个宽厚的怀抱,耳边传来耶历的声音:“怎么啦?娘子,身子又不舒服了吗……”语音里尽是担心的优柔,只有在近处的归晚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戏谑和锐利的警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