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看了一眼盛令洪的裙子。盛令洪今日故意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可是仍有被血染红了。
又流血了啊。
在盛令洪看不见的时候,肖折釉嘲讽冷笑。
肖折釉看着不远处横在地上的一条短木枝,扶着盛令洪,说:“公主,咱们快些走!”
她加快步子,小碎步地往前赶。
“哎呦……”肖折釉“不小心”被那条短短的木枝绊倒,她“及时”松开盛令洪,让盛令洪整个人跌在地上。
盛令洪想要起来,双手撑在雪地上,却使不上力气。
“公主!”肖折釉大惊,急忙爬起来扶起盛令洪,“是我不好,都是我太急了,没看清路!”
雪地上染了盛令洪裙子上的血迹。
盛令洪抬手,就想给肖折釉一巴掌。
可是盛令洪忍下来了。
眼下她的丫鬟在前面等着,她只能靠肖折釉的搀扶。盛令洪勉qiáng扯出笑脸,又将抬起的手搭在肖折釉的肩上,说:“没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们走吧,别再耽搁了。”
“是。”肖折釉乖顺地垂下眼,扶着盛令洪往前走。
在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一辆马车,绛葡儿和盛令洪的另外一个丫鬟秀娥正等在那里。见肖折釉和盛令洪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两个小丫鬟急忙小跑过去,将人搀扶着,扶上马车。
第98章
沈不覆想起之前给不弃打的一个平安锁还没有给他。他这次离开恐怕很长时间不会再回来, 也不知道下次再见肖折釉母子是什么时候。他想了想, 又悄悄潜入知州府。想要将平安锁送给不弃。
这次潜入知州府的时候,沈不覆明显感觉到知州府里的守卫好像比之前多了些。他心里不由有些诧异。
不弃被奶娘抱着在院子里玩。
沈不覆皱了皱, 悄声潜进肖折釉的房中。倘若将平安锁放在别处,下人说不定不当回事随意放在一旁。沈不覆走到肖折釉的梳妆台前, 决定把东西放在肖折釉能看见的地方。他相信肖折釉看见这个平安锁的话,一定会明白是他送来的东西。
沈不覆拉开梳妆台上铜镜下的抽屉, 将平安锁放进去。抽屉推回去一半的时候,沈不覆愣了一下。他重新将抽屉拉开,把刚刚放进去的平安锁拿出来,又将里面的一个步摇拿出,然后拿出里面背面朝上的公主令。
他将公主令翻开,惊讶地看着“以朔”二字。
公主令上的字体是古隶, 很难辨认字迹。可是沈不覆当然见过盛令澜的公主令。盛令澜的公主令怎么会在这里?按照大盛国的惯例,公主辞世时, 公主令也当贴身陪葬。
谁开了盛令澜的棺木?他已几年没有去过盛令澜的坟前, 竟然有人刨开了她的坟,开了她的棺!
惊讶之后,是浓浓的震怒。沈不覆心中怒气一下子炸开。
“烟升,你过来了啊?”院子里是奶娘的声音。
烟升?
沈不覆走到窗前, 从窗fèng朝外看了一眼。烟升走到院子里的石凳坐下,接过奶娘怀里的不弃逗弄着。
烟升不是自己离开了吗?怎么又回肖折釉身边了?沈不覆疑惑地低下头,看着手中盛令澜的公主令。还有……这东西为什么在肖折釉手中?
是肖折釉让人开了盛令澜的棺木?
沈不覆眉头紧锁。
沈不覆还没理出头绪,就隐隐听见大批兵马的声音。他带兵打仗多年, 对整齐划一的军队步伐声十分敏感。联想到知州府忽然多起来的守卫,沈不覆料到必有大事发生。他略做犹豫还是将盛令澜的公主收入袖中,悄声闪身出去。他却并没有离开知州府,而是隐在知州府的暗处看看究竟要发生何事。
肖折釉和盛令洪赶到以前购置的小院子里时,绿果儿和翠娥已经在那里候着了。翠娥急忙跑到马车前面,和秀娥一起把脸色惨白的盛令洪扶下马车。
盛令洪说:“如果本宫估计不错,袁顷悍此时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眼下正是城中动兵的时候,本宫身子弱不能久行,我们姑且先在这里藏匿一段时间。”
“公主料想得可真周到。”肖折釉急忙奉承。
翠娥急忙说:“公主,奴婢已经给您烧好热水了。您先洗个澡换身衣裳吧。”
盛令洪点点头。
翠娥又对秀娥说:“你服侍公主沐浴吧,我去厨房给公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