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今早,暮霭哥哥出门和我说的那些话未必逃过你的耳朵。不过他也是故意说给你听,你若坦白,我或许宽宥你。说来,暮霭哥哥倒是一片好心。”
青年头又低下去了。
“你有话但问无妨。”她单手撑住下巴。好整以暇,居高临下。
“主子,”他声音本来就略显淡漠,“主子什么时候知道的?”
“落崖的时候,那根本就是给你一个教训。”
其实,萧楚这招震慑了结婚的哥哥和订婚狐狸,刺激了汪汪,拉拢了凌家,折腾飞景只是随手顺带而已。
不过,萧楚在得知跟随自己十多年备受信赖,甚至还带着些许爱恋意味的飞景居然和政敌大学士苏毅家有来往,或者说联系,遭受背叛的滋味促使她设计狠狠惩罚他:心理上的愧疚和身体上的折磨。
她撇撇嘴,“爹对你囚而不杀,我才确信你是我的人。”
飞景默然。
“这么多年,我是否是虚qíng假意,你比谁都清楚。”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接手萧楚留下的残局,顺着“萧楚的本意”向下编写台词。
“奴才的爹,曾是苏毅的侍卫。娘亦在她手下为小吏。苏毅当年遇刺,爹为护她xing命而死,她借此扣下奴才的亲娘,指使奴才到大将军面前哭诉:允奴才留下为爹报仇。娘亲xing命,奴才不得不从。”
女尊世界的卸磨杀驴么?高高在上的贵人们不会有多少真正在乎下人的xing命,恐怕认为他们去送死被利用还是身为奴才的一种荣耀。
“你那年才几岁?必定瞒不过我爹的。”
“主子明鉴。”飞景再次垂头。
“苏毅其实把你踢过来,根本就是让你送死。能刺探多少是多少,本来她也没抱着什么希望。”
最后恐怕亲娘夭亡,飞景才彻底绝了念头,死心塌地的忠于镇国公苏家,最后被爱女心切的亲爹指派到她身边。
“这么多年,你娘你爹的死因查明没有?”
飞景再次默然。
“看来你爹发现了个大秘密,不得不死。也许这个秘密你娘也知qíng,所以后来也不明不白的死了。苏毅希望你是死在爹或者我的手里,看意思,她想把线索引向爹和我这里。”
“主子……”他挣扎半天,只挤出两个字。
“我猜的。”她笑,“你似乎隐约摸到些线索,但又无法理顺脉络。”
她头脑飞速运转,预测了无限种可能。
“飞景,你过来。”她向他伸手。
青年略有讶异,却还是顺从膝行至她脚边。
她拉过他的大手,摩挲掌间虎口厚茧,“你不坦诚,我才不仁义。”
“主子……这些事我qíng愿主子永远不知道。”
她又笑笑,飞景和汪汪某种程度上倒是如出一辙,“昨天暮霭哥哥还说,他出嫁时,苏毅提醒他说王府里,你依旧是她的眼线。看来她对你始终念念不忘呐。”
飞景咬牙抿唇。
她直视着他,“小楼的爹也是苏毅的侍卫呢。巧不巧,我身边最得宠的两位侍卫居然同样出身相府苏家。”
二人生父都是苏毅的侍卫,这点绝对不是巧合,很值得深究。
“飞景去送信吧。”
“主子……”
“飞景你仍是我的贴身侍卫,所以去送信吧。”
俊朗青年抬头,目光一瞬澄净。
就这么四目对望,眼皮都不眨,几乎到她把眼睛瞪到酸痛流泪,飞景收回视线,回复以往的无波无澜的语调,“陆元明公子昨夜家法伺候,未必能及时回信。”
“我约他在明远阁见面。后面打烂了,只要他还能挺胯……飞景,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啊。”
飞景出门,小楼进门。
美人坐在她身边,yù言又止。
“从长计议。我总觉得你爹和飞景的爹是源于同样的事qíng而被灭口。”
“楚楚,您也要小心。”
她笑吟吟的捏捏小楼脸蛋,“教我绣荷包吧……”
午后,帅哥爹爹难得提早回府。其他家人还未归来。
亲爹揉着她的小手,“飞景的处置甚好。爹原本以为你想不开。留着他将来有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