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我单纯是因为我家暮霭哥哥一直没什么腿毛……”
汪汪不等她说完,拽过她身上的袍子,一裹,一拎,把她夹在他腋下,扭头奔回房里。
“暮霭,你最近总避着我,我就只好跑来找你。上回那个保胎茶我喝着实在好,你有空给我多配几副。说定了啊……”姑姑银铃般的女声逐渐飘远。
她黏在他怀里,拍拍他的脸,“姑姑那里,咱们丢人算是丢到家了。”之后冲着门外高喊,“姑姑,把姑父大腿给我瞧瞧,咱们就算扯平。”
隔了两秒钟,“那我宁可把汉广嫁给你。”
她搂着汪汪,大笑。
下午正打算出门,要去看望的人倒先登门拜访。
柳条经历一场流感,原本极为合身长袍广袖,如今看起来颇有些衣带当风的意味。
她看见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就知道他是找她做心理治疗来的。
“楚楚妹妹。我听说你……”
她摆摆手,“先说你的事。”
柳条最近很悲摧。
他本想作个坚贞的好同志,可终究扛不住社会舆论和家庭压力,和女人结婚了。
婚后,他发现自己原本彻彻底底的断袖体质,对女人居然也有感觉。而这个女人还是自己敬爱哥哥的爱人。
他迷茫了,渐渐有了负罪感,之后他开始焦躁了。
他想离婚。甚至利用到了楚楚。
可是终究没能如愿,挨了一顿板子之后,他趴在chuáng上,迎接他的是自己美女妻子泪水涟涟。
他又动摇了。
在他开始游移,怀疑前半生连自己都没搞明白自己的时候,不知是哪位大人或是公子与他“密切接触”传了场流感给他。虽然众所周知,柳条是位罕有的“非滥jiāo”男同志。
以他的身板,毫无疑问迅速病倒,连带把老婆都捎上了。
养病期间,月余的朝夕相对同chuáng共枕,他发现自己越发的对女人有感觉。
当妻子早于他痊愈,却始终衣不解带的守在chuáng前端水送药,他被深深的感动了。
再然后,他就坐在她的对面,手撑额头,纠结着眉目,声音沉痛的问她应该怎么办。
她戳戳自己的太阳xué,“你大白天流窜到我家,就为这个?”
柳条蹭的站起来,“妹妹,打搅了,告辞。”
姐夫这举动实在对得起传统那股小攻气质:时刻保持尊严,绝不屑于死缠烂打。
就冲这点,这滩浑水,她趟定了。
她走到他跟前,嘤咛一声往柳条怀里一扎,感受到他单薄的身材,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迅速撤回原来的位置,面色如常,问,“你讨厌这样么?我可是女人。”
柳条摇头,“不会。”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柳条是个双xing恋,“回家好好过日子去。你明明可以依照大众普遍的观念生活,快三十的人了,还玩什么叛逆?”
柳条沉思不语。
“只凭冲动,那就是禽shòu。能让你反复思考并慎重取舍,通常都是内心里认为该珍视的东西。”
柳条忽然冲过来,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肯松开。满脸感激。
她头皮都开始发麻,扭头冲着隔壁汪汪书房高喊,“老公,出来送客。”
望着柳条姐夫的背影,她轻叹一声,“难得陆元明哥哥也jīng神错乱一回。估计不会有下次了。”
汪汪闻言轻轻一笑。
二人都没想到,她只是信口而言,却一语成谶。
晚上,一家子聚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饭后闲聊时,姑姑接过美人姑父递来的参茶,拧着眉毛,“过了正月,三公都该各回封地,谁想到莫家老三跳出来,非要给自己儿子寻个好人家,打算晚点回去。他这是什么意思,打算趁着我和辛姐姐不在,跟苏毅联合翻盘?”
美人姑父安抚一笑,轻拍爱妻手背,“叫他们早睡早做梦。”
周围人就都笑了。
亲爹淡淡回道,“我自有安排。晴儿放心。”
周国东面临海,北部南部多山脉,兼之此两处边境民风淳朴,齐国公辛家和赵国公莫家各自镇守北南,百年之间,只有零星qiáng盗劫掠往来商贾,都构不成什么气候。
由是,这两家的封疆大吏做得相当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