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陛下这回彻底无言。她常在书册和首饰上发现一朵jīng致莲花纹样,后来发现家中几乎所有的院子必有水池,其中必种莲花。曾经并不太在意,现在想来,家中上下,皆知莲花是代指她的。
那日她进宫,那位脑残萝莉太女也咏出与莲相关的词句,本以为是为了影she苏狐狸,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究竟是谁教她用这些来试探……或者说刺激她的?
“当时在下就想,殿下一定会不日到访。可巧,就有人传您的书信,请在下今日过府一叙。”
她依旧沉默。
“君子不夺人之美。”辛毓坐正,收起脸上多余的表qíng,直视着她。
她抚上身边小楼的冰肌玉骨的素手,轻轻问道,“您把我最心爱的哥哥还给我,我该怎么谢您?”
辛毓大笑,“殿下果真是个聪明人。燕城如何?魏地也很富饶……”
燕城,可是相府苏家的地盘。没人不知道齐国公和苏大学士年轻时结仇,至今仍视对方为死敌。这位世女拿这个地方来试探她,恐怕她和苏狐狸qíng意甚笃,哥哥出嫁,苏家悔婚,苏美人嫁进来等等一切,来龙去脉知道的比她自己还多还清楚。
而魏地,是二皇女萧湘的封地,故意提及这两个地方,只为了挑拨还是提醒她多留意?她父母亲自选定的儿媳妇理应在立场上更值得相信。
“在下叫下人把公子送回来养几天吧。”辛毓继续笑着瞧着她,饶有兴趣的观察她的表qíng变化,之后稍有失望的说,“他也就看见您能开心些。不过,在下相信自己的眼睛,您绝非池中物。”言毕,起身行礼告辞。
她望着她的背影,心内五味杂陈。可是疑问和线索渐渐连成片。
她扭头看向小楼,美人乖巧答道,“这位风流世女,大将军……”
“不,其实我很喜欢她。”她平静的说,“除去必要的试探,她对我的善意我能体会到。”这位也是她亲妈亲爹为她选中的jīng明可靠外援,“不过,我佩服她,自己正夫就这么堂而皇之给她扣上顶绿帽,”虽然没有坐实,“还和没事人一样,心可真不是一般的宽。”
且行且珍惜 上
侍女们进门,收走茶碗,重新上茶,她递个眼色,小楼乖觉,上前接过绿玉手中的茶盘。她轻轻一声,“都下去吧。留小楼伺候就好。”其他几位侍女俯身行礼,默默告退。倒是绿玉小姑娘,眉头紧锁,咬着嘴唇,却还是福身,预备撤出。
她看在眼里,内心暗笑,这姑娘还真是藏不住心思,天真得可爱,便问,“绿玉有话说么?”小楼见状,将茶碗放至她手边的小桌上,恭敬行礼,她伸手扯住美人手腕,面对绿玉,“小楼留下。”
小姑娘扑通一声跪得gān脆,头磕在地砖上,一点不含糊,声音里满是愤懑,“小姐成亲了,就不管大少爷了。亏得大少爷那么疼小姐……我,我……”一时忽然哽住,两颊通红。
小丫头,喜欢萧美人都写在脸上了。她也只好柔声安慰,“哥哥今天就回来,估摸得在家里待上好几天。绿玉放心了么?”
“小姐……”还跪在地下的小姑娘,脸涨得红得发紫,甚至开始结巴,“大少爷什么时候不是……一回来就先奔小姐这里,小姐……拿人家打趣……”
“哥哥回来差你去服侍他吧。”
“真的?”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我是小姐的掌事大丫头……”
她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行我就让哥哥搬到这个院子里养着。”家里人对他们兄妹亲昵早已见怪不怪,和苏美人成亲没多久,有了年纪的老嬷嬷教他们养生,其实就是房中注意事项时还打趣说她和她哥哥小时经常睡在一起,不过就他兄妹守宫砂的状况看来,二人仅只是“睡在一起”,越轨的事一样都没做过,不然萧美人也不会趁熟睡时偷吻她还能羞得满脸通红,急得立马就要逃跑。
绿玉闻言,欢喜得又咕咚一声拜下去,之后几乎是手舞足蹈的出了门去。
望着她的背影,身侧的小楼美人忽然开口,“恕小楼多嘴,楚楚您即使……”他沉吟许久,像是在反复斟酌是否直言相告,“大少爷一纸圣旨颁下,就要嫁予不曾谋面的齐国公世女。甚至……”他不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