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_作者:Fahrenheit(85)

  病弱姐夫身旁男子面若冠玉,眉眼如画,若不是颈间喉结和一马平川的前胸,以她识人之广也差点打眼错认xing别。

  黎老板先是行礼,之后站直,迎着她问询的眼光,微扬起手,“殿下,这位便是明远阁头牌江远修,如今是被陆大人包了的。”

  她一副撞破jianqíng的兴奋样,两眼冒光,“姐夫,这是?”

  陆帅哥面容清癯自然五官轮廓分明,为人更是落落大方,“澜妹对此从不介意。”

  她一边嘴角扬起,“姐夫真是慡快人,二爹爹也是如此,”之后她抬眼,一瞬之间目光深邃,“我真该娶个陆家男人。”语毕,轻拍飞景胸膛,俊朗侍卫横抱着她大步径直出门。

  迅速乘车,扬长而去,全然不顾及阁里厅内在场目击的达官贵人的瞠目结舌和之后的风言风语。

  黎老板望着她远去的马车,摇头轻笑,不得不承认,他倒是对这位世女越发感兴趣。即使没有主子的吩咐,叱诧京城十几年的明远阁老板黎瑾瑜也会主动助她一臂之力,虽然和某位贵人设想的“肯为楚楚两肋cha刀”还有段距离。

  回府,直接去小楼的院子。妖媚美人一直切切期盼,在门口迎接,从飞景手中接过她,回房,将她直接放在chuáng上。

  下人进门,将屋内炭火拨旺,之后退场。

  小楼解下外衣,拉上锦被,窜进她怀里。

  她手指划过美人脸颊,柔声安慰道,“小楼吃苦了。那二位贵公子彼此尚不相容,二人不好明争,是不是没少拿你出气垫背?我之前一直也没留意,真是粗心了。”

  他抬头看看她,又扯扯被子,却不答话。

  “那是小楼吃醋了?”她笑出声,“我不会娶他的。我身边美人只要一个小楼就足够了。嗯?”说着,指尖戳戳他嘴角酒窝处。

  他有些闷声闷气,“不是。府里……除非也是大家出身,不然就算进门,也只能落得尸骨无存。”

  她心有些凉。

  不容她感怀,门外一声,“小姐。”

  “什么事?”

  绿玉小姑娘进门,“苏公子请您过去。”

  “非今天不可?”她看看小楼,美人眼中雾气濛濛。

  “小姐还是过去看看。苏公子和凌公子等了您整个晚上,听说您回来直奔楼公子院子,苏公子回正房坐立难安,最后打发奴才来请。”

  她轻抚小楼如丝长发,“我还是去看看。”

  他爬起来,坚定的点头。

  正房,她端坐在榻上,等下人退尽,直视犹自站在房中,一脸落寞的汪汪,“苏公子,夜深了,有何要事?”

  他像是下定决心,“楚楚,我知道错了。”然后,从身边桌上的锦盒里双手取出一只玉如意,递到她面前。

  整只如意用无暇白玉jīng雕而成,一只振翅yù飞的凤,眼睛、长喙以及羽毛处还镶有缕缕金丝——这是正夫身份的象征,和她柜中那只刻有飞凰的玉如意正好是一对。

  她满腹狐疑,盯着他。

  “楚楚知道烟罗吧。幼年,我和兄长在母亲与父亲面前,曾用此药亲身检定,”他低声,却像是要用尽一生勇气一般,“我不能生养,而兄长可以。你的正夫之位,我盼望半生,梦想成真,再无他愿。玉如意还你。”猛然拥住她,吻上她的唇,“与你成婚这三个月,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我不后悔。”

  他睫毛濡湿。

  她指尖抚过,他不曾闪躲。

  他,竟然在哭。

  他的心头开蔷薇

  他确实在哭,却泪盈于睫,未曾滴落。

  他低垂眼帘,半跪在地上,与她对面却不对望。

  “无出”是绝不可以成为“休夫”的理由。可若是发展成了“无出而善妒”,就算是汪汪这样出身相府的贵公子,只消她扬扬手下个命令,一纸休书,他一脚被踹出王府,也无丝毫冤枉。

  因此他主动将象征正夫身份的玉如意奉还,把自己的命运完全jiāo到她手里。

  汪汪固然有十年寒窗浸染出的从容淡泊,再加上家中环境影响,造就了他宽和温润的xingqíng,但很遗憾,这些特点只能展示在事不关己的qíng况下。

  当年,萧煊和陆若谦的孩子流产之时,一向云淡风轻谦谦君子的陆爸爸陡然bào怒,事后算来,那几百人的鲜血,都是为了祭奠陆爸爸那五个月便夭折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