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他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生活,是这里的一切,给了他新生,除了漠北王,还有他的族人,恐怕是他前脚一离开,后脚这少惊澜就灭了这漠北……
大掌被一个纤细的小手握住,少惊澜暗蓝的眸光慢慢的转向身边的凌归玥,淡淡的勾唇一笑。
少惊澜反手捏了捏凌归玥,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让风流云上这个位置,总比安放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要qiáng吧?
而且,想到这里,少惊澜眸中闪过一丝算计般的笑容,他一手放在椅头,身体缓缓的靠向身后,双眸虚空一眯,要是这风流云忙着管理漠北的天下,我看他还有没有时间缠着玥儿!
少惊澜想着,目光有些夹风带寒气的扫向风流云。
要是让漠北的朝臣,知道了少惊澜心里还有这么幼稚的想法,估计是两眼一翻,就那么过去了,原来江山社稷,也是可以用这样来换的。
“我说少惊澜……”看着少惊澜那晦暗不明的眼神,风流云嘴角隐隐的一抽。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风流云目光在凌归玥和少惊澜两人之间不停的扫视,道:“你这不会是在报复本公子吧?”
“你自己脑补太多——”少惊澜袖袍一挥,站起身来,随口冷冷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脑补?凌归玥听着少惊澜的话,扯了扯瑰红的唇角,默默的咽下一口茶水。
“无论你想做什么,两天后,你输给朕的牛羊皮革,可别忘了,不然的话……”少惊澜拽起凌归玥就往殿外走去一边接着道:“朕就帮你亲自动手”
风流云看着少惊澜的背影,等少惊澜亲自动手了,他还不想国库多几个窟窿,那也是要钱修的。
风流云狠狠的一咬牙,被气得跳脚,这该死的少惊澜,他竟然还惦记着这茬儿!
迦夜给风流云一个挑衅般的笑容,转身紧跟着凌归玥出了大殿。
“惊澜,你先进去,我还有点事要吩咐”在小宝宝们的房间门前停下,凌归玥向里面推了一下少惊澜的腰。
少惊澜修长的眉头暗暗的一蹙,瞥了眼身后的迦夜,点了点头。
少惊澜刚走出一步,又退了回来,将自己身上的貂皮大氅解下,带着男子阳刚气息的温暖大氅从头到脚将凌归玥包裹住,貂皮绒领中,只露出一张jīng美的小脸。
少惊澜给凌归玥系好,紧了紧她的衣襟,才走进房中。
“你,跟我过来……”凌归玥转身过身,犀利的眸光she向迦夜,语气中,带着一种风雨yù来的气息,说完,凌归玥瞥了眼房间,转身就走。
迦夜狠狠的抿了抿唇,提步跟上凌归玥,脚步有些迟疑,嘴角也有意无意的扯出一丝苦笑。
四周一片安静,寒风呼啸屋檐呜咽,风打着旋儿掠过,将凌归玥的青丝撩起,扑散在她绝美清冷的容颜之上,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
长长的披风在凌归玥身后坠地,在青色的地板上拉出轻微的痕迹。
“迦夜”凌归玥一步顿住,抬头望向天上的一轮圆月,目光幽深一片。
“小姐”没等凌归玥继续说下去,迦夜咬咬牙,开口道:“这件事qíng,我自己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迦夜捏着手中的黑剑,紧得几乎是咯吱发响。
凌归玥转过身,看向一脸yīn郁的迦夜,那有些无神的面庞,还有那眸中的血丝,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你还爱凝竹吗?”凌归玥一针见血,直击要害之处。
迦夜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突然感觉到身侧一抹熟悉的气息,他嘴张了张,淡淡的开口道:“不爱了……再也不爱了”
凌归玥眉头一蹙,勾唇一笑,道:“不是不爱了,是太爱,而不敢爱了吧?”迦夜对凝竹的感qíng,她是最清楚的,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听见这句话,迦夜脸色脑中一懵,手中的剑都有些握不稳。
凌归玥看着迦夜的失常,淡淡的摇了摇头。
爱一个人的感觉,她很清楚,如果让她忘了惊澜,即使是流尽生命的最后一滴血,都不可能办到,因为,那已经是融入了骨髓之中的一种习惯。
仅仅是一个名字,对迦夜的影响,都能如此,爱与不爱,这答案,也是不言而喻的。
迦夜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不语,低下的目光中,暗黑一片,如无尽的夜空一般,只是袖中的手,却是紧了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