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渭南坐在chuáng上,来回扭了一下腰身,长出一口气:“终于自由了。”他大声感叹着,苏然在他chuáng边站着看着他微笑,没有说话。
沈渭南抬头看着苏然,一本正经的说:“来扶我上厕所。”
苏然乖顺的走过去,扶着他的一只胳膊帮他站起来,沈渭南起身后很不客气的把整条手臂横过苏然的肩膀,半个身子的重量就落在苏然的身上。
两个身子都不方便的人,互相扶持着走到卫生间,在马桶边苏然给沈渭南解裤子,她没觉得害羞,在沈渭南的身后撑着他的身子帮他解决完问题,又给他穿好裤子,扶着他去洗手,沈渭南的一只手臂还打着石膏,只有一个手掌露在外面,洗手很不方便,苏然扭开了水龙头仔仔细细的给他把每只手洗gān净,用毛巾给他擦gān。
沈渭南半个身子倚在苏然身上,定定看着身前这个低垂着眼睛给他擦手的女人,苏然仔细的擦着沈渭南的每一根手指,动作温柔,如在照顾一个孩子。
“我重吗?”沈渭南忽然开口问。
苏然回身挂好毛巾,随口回道:“还好。”
转身架起沈渭南往回走,走到中途的时候,沈渭南又问她:“你累吗?”
“还好。”苏然的语调还是没有什么起伏。
沈渭南忽然收回身体的大部分重量,用好的那只手臂,收紧苏然的肩膀:“那以后我这一百多斤就jiāo给你了,你也把你jiāo给我好吗?”
苏然愣了一下,随后笑笑,还是没说话,扶着沈渭南回chuáng上把他安顿好后,坐回一边的沙发上接着织手里的一个小帽子。
沈渭南没有等到苏然的回话,他也不失落,半靠在chuáng头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chuáng边安静的忙着自己的女人。s
苏然坐在窗户边,半个身子被笼罩在日光中,室内这会光线正好,沈渭南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苏然现在比原来胖了至少一圈半,原来已经有点削尖下巴现在又圆润了,脸颊上还长出了一些横ròu,原来白白的皮肤,现在整个是黝黑的,连嘴唇的颜色也有些黑紫,她的手也有些浮肿,一根根手指胖胖的,手里的那顶鹅huáng色小帽子已经有点雏形,不过她和毛衣针纠缠的动作还是笨拙的,但她看不出有一点烦躁,一针针的织的认真。
在沈渭南眼里现在的苏然和漂亮一点都沾不上边,他知道人都是欣赏美得事物的,美好的事物能让人心qíng愉快,进而激发人喜欢的心理,但是这个和美丽基本没有关系的苏然却让他有种厚厚的温暖,看着苏然他觉得心里踏实。这事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妈以外谁也没有给过他的感觉。
这些日子以来类似于刚才那样的试探,沈渭南没少做,但是苏然从来没有反应,不过沈渭南也不着急,在他想来只要苏然没跟着莫言走,那么剩下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就是有问题也是就是时间的问题。
沈渭南看够了,他往后仰着头,看着天花板闭上眼睛忽然说:“然然,你现在都不爱说话了。”
苏然和毛线纠缠的手停了停,她想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要认真的回答,她不想让沈渭南误会,而觉得他欠了她。
苏然放下手里的毛活抬头看着沈渭南认真的说:“渭南哥,不是因为你,每个人都有一个变化的阶段,我26岁了,整个人的状态也不可能老是维持在18岁,我以前爱闹腾,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本xing,但大部分原因真说起来是因为我哥。”
沈渭南坐整身体看向苏然,眼神困惑,苏然接着认真的说:“我哥16岁到我家,那时候他很不好,他刚来我家的那段时间我从没看他笑过,我那时候小,其实挺怕他的,那时候爸妈老是都不在家,保姆也老了,照顾不过来我们,我哥就每天管着我,他在我身上花的心思多了,渐渐人看着好了起来,脸上也有了点笑模样。我妈跟我说我哥以前过的苦,没人心疼他,心里没个人让他念着,现在他把我当成个寄托,让我对他好,我想让他高兴,就让他那么宠着,到后来我懂事了,知道他是真的念着我,不想让我有一点难过,所以我就每天高高兴兴的,让他放心,然后就这样好多年,后来就习惯了,每天不管开心不开心都是笑呵呵的。”
苏然说道这里特意郑重的qiáng调:“渭南哥,你明白吗?真的不是因为你,人的变化有时候是有个诱因,但是我整个人根本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