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沧海长歌_作者:天下归元(102)

  豪qíng绝世,霸气十足,不仅呈dàng平天下之志,指点六国,国家疆界各国国风信手拈来,更现作联之人傲视群芳的气概,言语间隐隐傲杀之意令人凛然,再配上那龙飞凤舞,风骨秀朗,笔意开阖,气势绝伦的大字,还有那份难得的援笔立就的敏捷,看得一众狂生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眼光下移,瞅向底下一排小点的字,脸色齐齐青黑。

  “名士不名,垂涎西府兔。”

  “才子无才,俯媚东安花。”

  横批:“窥兔之窝”

  一众“名士”,羞愤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那管事却是个有城府的,只呵呵笑着看那联,道:“果然绝妙,王爷见了,必然也是喜欢的。”

  他眼光四处一圈,突然落在正得意洋洋与有荣焉看着他的萧溶身上,微笑道:“这是令郎么?”

  秦长歌颔首。

  “令郎也是来奔的么?”那管事微有难色,“王爷的规矩,但凡前来客人,都得留下笔墨,令郎这般年纪……但以前未有先例,在下也不敢擅专……这样吧,在下折冲一下,在下出一对,令郎答出来,便算过关,敝府一样延为上宾。”

  不学无术的萧包子一点意见都没有,眨着黑水晶似的大眼睛,点头如捣蒜。

  怕什么,有娘呢。

  秦长歌亦微笑应了。

  怕什么,对错了正好把这累赘小子赶跑。

  拈拈胡须,那管事目光一轮,看着先前那讨论兔儿爷的东方兄,笑道:“就以先前那话题出题吧——听童儿说,诸位在谈论鄞成公主的驸马……有了,就‘驸马’,请对下联。”

  萧包子正咬着手指开小差,看着门外一匹长得挺不错的白马飞驰而过,满脑子就是觉得这马漂亮,于是便将“驸马”听成“父马”,想也不想便大声答:“母牛!”

  屋子里静了一刻,随即轰的一声再次炸开,“名士”们听着这“绝对”,先前自愧不如而淤积的闷气和羞rǔ顿时有了发泄的地儿,纷纷肆意狂笑起来。

  “这什么对句?驸马对母牛?”

  “驸马为马,洗马是不是也是马?哈哈……”

  “这小子是不是痴愚儿?痴愚没关系,别带出来丢人现眼嘛……”

  秦长歌挑了挑眉,她本想借此机会把拖油瓶赶回棺材店的,毕竟来赵王府并不是玩的,然而眼见儿子被人肆意嘲讽,也微微有了怒意,这群人不仅无才,还无德,不敢向她挑衅,却和一个四岁稚子过不去,人品低劣得简直令人羞于与之为伍。

  果然有人低低怒哼了一声,正是先前那负手而立怒责无耻之尤的男子,他转过身来yù待斥责,一眼瞟见桌上联对,目光一闪,竟然怔住了。

  而秦长歌待那群人笑声止歇,也扬起头来,“哈!哈!哈!”,长笑三声。

  笑声里有人嗤声冷嘲:“啧啧……无话可答了?笑就能笑出理由了?”

  秦长歌不理他,三声过后,笑容一敛,不急不忙对面有难色的管事道:“犬子过关否?”

  又是一阵哄笑,管事呐呐道:“这个……”

  “咦——”秦长歌诧然道:“犬子此对可谓工对,管事先生难道也为那无知士子所惑,以为犬子对错了么?”

  “你什么意思!谁无知!”立即有人跳出来怒骂。

  先前那东方兄隐隐是诸人之首,虚虚伸手一拦,yīn测测笑道:“哦?工对?何工之有?以人对shòu之工?鄞成驸马是马,那公主是什么呢?”

  “马总比兔子好吧?”秦长歌一句话堵得他面色紫涨,不再理他,只向管事笑道:“不过犬子怎会肆意讥嘲当朝驸马?而管事之联,又怎会如此浅显?犬子深体管事大才,知道您出的联,其实典出《史传平淮记》中,‘父马’。”

  不待管事回答,她微笑着又看萧包子,目光赞许,“而犬子尚算敏捷,立即对出‘母牛’,典出《易典·说卦传》。”

  “诸位读的书,可能是少了点,又或者囫囵吞枣了点点,”秦长歌笑得婉转而嘲讽,一指屋内书架,“如若不信,两书俱在此,请自行翻阅。”

  “名士”们再次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