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演就演,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身恶心衣服?”秦长歌皱眉看着他的打扮,“这颜色搭配,惊悚得是个人看见都得退避三舍,连猪看见都想gān脆被杀。”
“这是油条儿送我的生日礼物,”包子抖抖衣襟,“色彩大胆,造型别致,以夺人眼球的跳跃设计,极度彰显时代爆炸感,显示了在这个各国来朝信息丰富风起云涌的辉煌年代,英雄辈出的史诗即将唱响,距元建国两百年后的赤河战场,东燕北魏中川南闽的军团注定要在西梁的铁蹄下覆灭,一个家族的百年悲歌传奇,即将由我——萧溶亲笔撰写……”
“写你个头咧!”秦长歌忍无可忍,“背《紫川》你背得好顺溜!你侵犯了老猪的知识产权你小心被猪迷穿过来bào扁!”
“还有你那个油条儿,”秦长歌眯着眼睛,“是谁?”
“服伺我的那个小太监嘛,我就看中他了,”包子笑眯眯,“尤涛,多普通多没劲的名字啊,油条儿,多可爱多有食yù啊。”
秦长歌对着饿神转世的儿子叹气,半晌道:“别吃吃吃了,儿子,来,娘jiāo给你一个要紧任务。”
“嗯?”
乾元四年,chūn,五月初三。
癸未年、甲戌月、壬子日。
宜:祈福、祭祀、结亲、开市、jiāo易。
忌:服药、求医、栽种、动土、迁移。
正值,殿试之期。
步云踏金殿,登科应帝询,杏花红一色,不谢满庭芳。
金殿之上,帝驾之前,凤阙龙楼辉煌之地,会试中榜的士子凛凛然于玉陛之下,饱蘸浓墨,轻提紫毫,于长达两米,卷首钤有皇帝御宝的洒金素纸之上,一笔笔谨慎小心的构筑通往荣光殿堂的文章桥梁。
只有德州士子赵莫言,一副jīng神困倦之状,顶着个超大黑眼圈,坐在自己位子上目光呆滞,乍一看象在构思jīng彩华章,再一看八成是在魂游太虚。
主持考试的礼部尚书及各考官都目光抖抖的看着这个德州士子,再瞅瞅御座上的萧玦——陛下是不是要龙颜震怒了?怎么死活盯着这个士子不放?那眼光好生奇怪……该怎么形容来着?
满腹文章的大儒们绞尽脑汁想了很久,也没想出该如何形容陛下笼罩在这个穷酸士子身上的充满仇恨却又无限无奈的古怪眼光。
礼部尚书恨恨的看着好似抽去了几根筋的赵莫言,直恨不得上前对他肚子踹一脚,再拎着他衣领晃几晃,把这个连至高无上的殿试都敢不放在眼里的狂生晃醒。
有几个考官jiāo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这家伙定然与一甲无缘了,二甲也别想……唔,阅卷时直接把他的墨卷定到五甲,再由陛下御选罢。
萧玦目光是很古怪……因为他正在,浮想联翩。
昨晚他又跑出宫,带了一大堆补药送给楚非欢,送了药后不想走,便说太子爷最近功课不好,要找秦长歌这个娘亲算账,秦长歌哪里理他,只管看自己的书,看得眉开眼笑目光dàng漾,他好奇,凑过去看,冷不防秦长歌施施然起身,换了个位置,背对他坐了。
怔了怔,萧玦锲而不舍的再坐到她面前。
秦长歌再掉头。
再坐。
再掉头。
自始自终,萧玦连书名都没能看见,这下好奇心起来了,无论如何也要知道,便佯装离开,冷不防刷的伸手,夺了书去。
秦长歌看样子怕把书扯坏,没和他争便放了手,她这么爱惜的,萧玦反倒奇怪了,原以为不过是明日殿试要温的书,大不了溶儿在里面鬼画符了什么引人发笑,看长歌神qíng,倒不像?
先看名字《金瓶梅西梁手写典藏版》。
没听过,什么传奇志怪小说?
萧玦得意的笑着,一跃上梁翻了翻,差点从梁上栽下来。
“……于是不由分说,抱到王婆chuáng炕上,脱衣解带,共枕同欢。却说这妇人自从与张大户勾搭,这老儿是软如鼻涕脓如酱的一件东西,几时得个慡利!就是嫁了武大,看官试想,三寸丁的物事,能有多少力量?今番遇了西门庆,风月久惯,本事高qiáng的,如何不喜?
jiāo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chūn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苏胸dàng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qíng滋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