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抖一抖衣袖,不带走一颗白菜。”
别说白菜,恨不得连冠棠宫里的玩具都搬走的萧太子走了几日,已经到了原先的南闵境内,当然,现在这里属于大秦国,改名为闵郡。
前方那座山,据说叫剪风山,以山形尖削,风过也能被剪而得名。
山下有条狭窄的通道,穿过去就是平原。
今日是个好天气,和风丽日,葱郁的山脉翠绿yù滴,包子斜斜倚在马车边,万分无聊的懒洋洋眯着眼睛唱小曲,从两只老虎一直唱到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实在没曲子唱了开始自编,跟着他的油条儿一脸悲摧——为毛五音不全的人都喜欢唱歌?
但是这个想法是绝对不能和主子说的,他会笑眯眯对你表示安慰,然后唱得更凶。
无奈之下只得对双胞胎发作,油条儿拿出未来的离国富豪楚溶先生的头号大管家的架势,瞪着马车里那对越发漂亮得令人发指的双胞胎,“宛姑娘,妙儿姑娘,你们两位说要出来侍候主子也罢了,怎么也不改改容貌?这么花枝招展的一路招摇,难道要给主子招祸吗?”
双胞胎小白兔吓了一跳,怯生生互望了一眼,宛儿开始在包袱里找眉笔,油条儿皱眉又是一顿教训,“眉笔?眉笔有用吗?用这个。”一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黑泥。
俩小姑娘看着那黑泥,神qíng悲惨,不要吧……好臭的。
“油条儿你gān什么?为毛要涂脸?”包子闲闲转头,大眼睛在泫然yù泣的双胞胎面上扫了一圈,转过来瞪油条儿,“你丫太藐视我的存在了吧?你丫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我一堂堂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萧太子,会罩不住俩丫头?”
顿了顿他又喜滋滋道:“那个,万一我真的罩不住,也可以把她两个送给山大王换命嘛。”
油条儿一脸黑线的盯着主子,从齿fèng里咝咝的冒气,真的,跟他这些年,发现的最大真理就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正想鄙视下主子,前方一阵唿哨声起,声音尖利,将静寂的空气悍然割裂。
随即铁青的山崖上唰唰唰垂下几条绳索,几个黑衣蒙面男子蹭蹭蹭的沿着绳索下来,身姿矫健步法迅捷,显见得是练家子。
与此同时四周茂密的糙丛里也不断出现人影,前后左右齐齐包围,手里明光晃晃大大刀片子,耀人眼目。
油条儿倒抽一口气,眼睛瞪如算盘珠,“qiángqiángqiángqiángqiáng……盗!”
“qiángqiángqiángqiángqiáng……盗!”包子尖呼,腾的往油条儿身上一扑,垂泪,“油条儿,我们真的遇上剪径的贼了,看起来还挺牛叉的,居然还有阵法,怎么办哦怎么办哦?”
油条儿狐疑的瞪着主子——你在害怕吗?你确定你在害怕吗?我怎么觉得你好高兴?
不过对方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普通qiáng盗,气势沉稳,姿态端凝,从出现开始就一言不发,似在等待后续命令,油条儿担心的打着小九九——不会不是qiáng盗吧?不会是打着qiáng盗旗号的暗杀队伍吧?
“喂,”包子却不是个有耐心的,等人家唱“此山是我开”等不着,双手合拢开始喊话,“大王爷爷们,要抢劫吗?要杀人吗?要抢男的还是女的?要男的有现成的中xing少年,要女的有最萌的萝莉双胞胎,要银子有金叶子一箱,要……”
“要你。”
番外 窃国记(二)
“多么天雷的回答啊……”包子将马车向前赶了赶,仰首眯眼看着前方如生双翼,从崖壁飞快窜下的纤细身影,“难道我遇上了攻?不打劫金银萝莉,只打劫绝世小jú花?”
那人一道流丽弧线般从崖上抛落,身后牵着万丈阳光,金色泉水般一往无前的泻下来,直直冲着包子脑袋呼啸砸去,油条儿下意识抱头要躲,包子却不避,稳稳眯眼看着那身影。
果然,那影子在将要踩上他脑袋的前一刹紧急刹车,半空中抬脚虚踢,一个极其漂亮的鹞子翻身,稳稳踩上了崖底一块突出的岩石。
清风自崖外奔来,牵引得他面上轻纱微拂,露出的一双眸子明若秋水,身姿轻盈美妙,仿佛风一chuī便可chuī去。
油条儿哗的一声惊叹,“漂亮哦,长了翅膀一样……”